论新时期我国政治合法性面临的挑战
社 科纵横 ２
论 新 时期 我 国政 治合法 性面 临 的挑 战
文 ／申巧林
摘 要 ：合 法性 问题 由来 已久。新 的时代背景下 ，我 国的政治合法性面 临着诸 多挑 战。主要表现 为：建 立在 经济绩效基础 的政 治合 法性 受到 了挑 战；原有 的依 靠意识形态产生的作用有所 削弱；政治腐败构成 了对政 治合 法性的最大威胁 。
关键词：政治合法性 ，经济绩效 ，意识形 态，腐 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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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 学 意义 上 的 “ 法性 ”（ｅｉｍ ｃ ）观念 ，古 已有 之 。 和社 会生 活方式 带来 了巨大 而深刻 的变 化。 于我国政 治统治 的合 合 １ｇｔ ａ ｙ ｉ 对 古希 腊 的亚 里士 多德 就 曾统治 说过 ：“ 个政 体 要达 到长 治久 安 ， 法性 而言 ，这 些新 的 因素 既带 来 了机 遇 ，更 带来 了挑 战 。其挑 战 一 必须使全邦各部分的人民都能够参加而且怀抱着让它存在和延续的 主要 表 现在 以下几 个 方面 ：
愿 望 。【近 代 学 者 马 克 斯 ・ 伯 指 出 ：“ 切 经 验 表 明 ，没有 ”－ １ 韦 一 任何一 种统治 自 地满足 于仅仅 以物质 的动机或 者仅仅 以情 绪的动 愿 机 ，或者 仅仅
以 价值合 理 性 的动机 ，作 为其 继续 存在 的 机会 。勿 宁说 ，任 何 统 治都 企 图唤 起 并 维持 对 它 的 ‘ 合法 性 ’ 的信 仰 。 ” ｆ 国政 治学 者李 普塞 特指 出 ：“ ２ ｌ 美 合法 性是 指 政治 系统使 人们 产 生 和坚持 现有政 治制度 是社会 的最适 宜制度 之信 仰的能 力 。［ ”１ 的 ３ 著名 社会 学家 哈 贝马斯 则认 “ 合法 性意 味着 某 种政 治秩序 被认 可 的
一
、
建 立 在 经 济 绩 效 基 础 上 的政 治 合 法 性 受 到 了挑 战
“ 政绩 合法 性 ” 的概 念 由亨 廷顿 提 出 ，他在 提 出这 个概 念 的
同 时 ，也 提 出 了 “ 绩 困局 ” 的 概念 。他 指 出 ，在 民主 制 的 国 政 家 ， 者的合 法性 通常依 赖于 他们满 足一些 关键选 民对他 们政绩 统治 的期 望 ，那 些 在职 的统 治者 不 可避 免会做 不 出成 绩 ，这样 ，他们
就失 去 了合法 性 ，也就 会在 选举 中被 击 败 。政绩平 平 瓦解 了统治 者的合 法性 ， 瓦解 了这 一制 度的合 法性 。 也 价值 。【由此可 见 ，政 治合 法 性是 指广 大 民众 对 现存 政 治秩 序 和 ”１ 亨廷顿所 指 出的“ 政绩 困局 ” 我 国也不 同程度 地显露 出来 ， 在 尤 政权 的认 同和 支持 。 判定 某一 政权 是 否具 有合 法性 ， 在 于统治 其 是在 经 济高速 增 长方 面 ， 为突 出。 革开 放 ３ 多年来 ， 国经 并不 更 改 Ｏ 我 者 自己的 宣称 ， 在于 统治 者 为 自己的 执政 制定 法律依 据 ， 也不 而在 济高速发展 ，３ 中国人不仅解决 了温饱问题 ， １亿 而且总体上达到了 于 占人 口绝 大多数 的民众是否 真正认 同。 小 康水 平 。 府 的绩 效在 人 民群众 当中赢 得 了广泛 的信任 和支 持 ， 政 政治合 法性既 可以看作 是一个 静态 的结果 ， 可以看 作是一个 人 们 自觉地 把对 政府 的服 从 当作 义务 ， 以说 ， 府 的绩 效性 大大 也 可 政 提高 了政府权力 的合法性 。 度 看 ， 国的政 治合法 性不存 在 问题 。 过在 不同 的历史 时期 ， 我 只不 其 但 目前我 国经济 的发展 受到 了来 自多方 面 的制 约 ， 已放慢 了脚 合 法性 的基 础有 所不 同。 从建 国 开始 Ｎ７年 代末 ， 国政 治合 法性 步 。 原 因是多 方 面的 ： ｏ 我 其 是 建立在 意识形 态 和领 袖个 人 的超 凡魅力 基础 之上 瞧 改革 开放 以 首先 ， 济的发展 有其 自身的规律 ，经济增长是 有周期 的，持 经
动态 的过程 。 静态 的结 果看 ， 从 也就 是从 是否 具有 政 治合 法性 的角
后 。 合法 性基 础更 多 的依赖 于 经济 发展 的有 效性 ，
意识形 态 政治 而 的作 用 退居 次要 地位 进入 ９年 代 以后 ， 国政府 在继 续推 动经 济 Ｏ 我 增 长 的同时 ， 过促 进社 会公 正来 扩 大 自己 的合法 性基 础 ， 也通 先后 提 出 了以德 治 国 、 以法 治 国等理论 主张 。 以说 ， 可 自新 中国成 立 以 来 ， 当局 就一 直致 力 于建构 一个 稳 固 的合 法 性基 础 ， 实也 取 执政 确 得 了不 菲的成就 。 但 从动态也 就是从 政治合 法性增 强与 削弱的过程 看 ， 国的政 我 治合 法性 基 础却 受到 了挑 战 。 主要 是缘 于 当前 新 的时代 背景 。１ 这 ２ 世纪 是 信息技 术 革命 时代 、 经济 时代 、 济全 球化 时代 和 文化 知识 经 多元 化 时代 。 在这 样 的时代 背 景下 ， 以经 济 、 科技 、 事等 为 主要 军
续的增长只能是相对的， 它不可能永远高速发展 ， 经济运行周期 自身 的变化 会使 经济绩 效时有 起伏 。 次 ， 其 经过 多年 的经济 发展 ， 国的 我 经济基数不 断地加 大 ， 继续保持过去那样 的高速经 济增 长的可能性正 在降低。 改革开放初期， 中国很贫穷， 经济基数很小 ， 所以增长速度 很 决， 时间是两位数 增长 ， 是近两年 即使 受世界金 融危机 的影 响 长 就
也还在 以９ ％左右 的速度 增长 ， 这相对于发 达国家的增长速度 而言 ， 也
还是 比较 快 的。 但随着 经济基 数的逐步增 大 ， 经济增 长的速度进 一步 趋缓是 客观趋势 。 最后 ， 随着我 国加入 ｗｒ 和全球化 进程 的进一 步加 ｏ
快 ，我 国经 济与世界 经济 的联 系 日趋 紧密 ，这也就 意味着我 国经济 的发 展 已不仅仅取决 于 自身的因素 ， 世界经济对 中国经济 的影 响将越 内容 的综 合 国力 的竞争 日 激 烈 ；我 国的各项 改 革 已进入 攻坚 阶 来越 深刻 、 趋 越来越 广泛 ， ０８ ２０ 年美 国的次贷 危机使 中国经济发展减 段 ；而数 字化 、网络化 时代 也 给我 国人 民 的政治 生 活 、经 济生 活 缓 就是 一个很 好 的佐 证 。
流 ，２ ０ （ ： ４ １） ０
（） 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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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１ 安徽 审计职 业学院；２ 合肥工业 大学管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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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 ，仅仅依靠经济发展并不能永远成为政治合法性的基 础 ，单纯 把经济 增长 作为政 治合 法性 的基础 是不稳 固的 ，甚 至是 危 险 的。改革开 放 以来 ，建 立在 经济持 续 、高速增 长基 础上 的政 治 合法 性受 到 了挑 战 。
严重等特点。例如 ，因腐败而被刑事起诉的最高级官员有执政党 的中央 政治 局委员 、全 国的人 大副 委员 长 、政府 的省 长等 高层领 导 人 ；而查处 的案 件金 额几 十万 、几百 万 已不 足为奇 ，几 千万元
的案件 也 不罕 见 ，甚 至数亿 元 的案 件也 时有 发 生 。 在现代 社会 ， 构成政 府合 法性 的基础 在于 政府 为 民众 提供优 二 、原 有 的 依 靠 意 识 形 态 产 生 的作 用有 所 削 弱 政府 和社会 稀有 价值 与利益 的公正分 配 ， 腐败 但 意识形态是政治合法性的一个重要源泉 ， 其最基本的特点就 质 的服 务（ 的效 率） 是将 世俗 的 目 化为神 圣的信仰 ， 标 同时在追 随者 中形 成一种强 大 的 却在瓦解着这种基础。一方面，腐败造成 了政府的效能降低。腐 凝聚力和义务感 。戴维 ・ 伊斯顿认为 ，意识形态对政治合法性来 败 行为使政 府发展计 划 的实行 受 阻和不易推 使政府 的公 共政策 说主要有两方面的作用 ，一是表达功能 ，“ 使其信徒有能够表达 失真和调节失灵 ，特别是促使市场经济的政策变形 ，使政府行政 自己 的要求 和愿 望 的能力 ” ；另 一个 是工 具 的作用 ，即 “ 思维 推 的代价 或成 本 提高 ，腐 蚀 、影 响甚 至削 弱行 政工 作 人员 的士 气 ，
动人 们行 动 ”的能力 。Ｊ 国政治统 治合 法性 的确立 在很 大程度 上 降低人民对政府统治的认同和尊重 。另一方面 ，腐败也带来了社 【 ５ 我 得益 于对意识形 态 的正 确把握 和高度重视 。 目前我 国的主流 意识 会 利益 的不公 正分 配 。腐 败分 子通 过其所 掌握 的 国家 权力 ，轻而 但 易 举地 就能 获取大 量 的金钱 和财 富 ，他们 的不 劳而 获 ，使 勤勤恳 形 态面 Ｉ 临着改 革 开放 的考验 。 随着 中 国迅 速地 向现代 社 会转 型 ，经济 、政 治 、文化 等 方 恳、尽 职尽责 工作 的广
大民众 有一 种被戏 再 的感觉 ，而且 随着腐 面都 开始 了结 构调整与 重建 ， 这一过程 中产生 的现代性 因素与 败现象的越来越严重，腐败金额的越来越大，这种被戏弄甚至是 而在 传统意识形态的冲突在不断地解构着传统合法性的来源和基础。 市 被 剥夺 的感觉 就会 越来 越强烈 。由此 ，使 公 民对 法律 的权威 表示 场经 济的发展带 来 了利 益主体 的多元化 ， 人们价 值趋 向的多元 怀 疑 ，对政 府 的权 威 和公正 性表 示 怀疑 ，甚 至会 产 生对 抗情 绪 ， 导致 化 ，使人 们 不再 盲 目地 信 仰 某种 意 识形 态 。而市 场 经 济 的趋 利 旦遇到政 府决策失 误或 由此 引起突 发事件 ， 民会借用反 对政府 公 性 ，也使 人们更 多地关 注 自身 的利益 ，并根 据 自身 的利 益来选 择 官 员掀 起政 治 动乱 ，造 成政 治统 治 的合 法性 危机 。 可见 ，腐败 现 象会 损 害政 府 的 形象 ，降低 政府 的威 信 ，导 和评 判意 识形 态 。因此 ，与传统 的 “ 自上而 下的高 度一 致的合 法
一
化 ”不 同 ，转型 时期 的公众 意识 日趋 多样化 ，公众 意识 与 国家意 致民众支持率的下降， 而这些正逐渐蚕食着执政党和政府的政治合 识形 态相 对分离 ，民间思想 在主 流意识 形态 之下获 得 了相对 的独 法 性 基 础 。 哈贝 马斯 曾经说 过 ：“ 何 一种 政治 系统 ，如果 它不 抓住 合 任 立。公众意识的相对独立使主流意识形态失去了以往强大的 “ 表 达”与 “ 工具 ”功 能 ，意 识 形态 作 为政 治 统 治 的合 法性 源 泉 受 法 性 ，那 么 ，它就不 能永 久地保 持住 群众 对它 的忠诚 心 。这 也就 ”ｌ ｌ １ 到 了削 弱和 冲击 。Ｊ 【 ６ 随着世 俗化 对人 的精 神 的解放 ，“ 民已 习惯 是 说 ，就无法 永久 地保 持住 它 的成 员们 紧紧地 跟随 它前进 。『 因 人 于 根据 公 民 的经 常性 利益 来评 价 政 治 ”Ｉ因此 ，“ 社会 需 求 的 此 ，我们 要保 持我 党的长 期执 政 ，要 实现 社会 的长治 久安 ，就必 ，］ ７ 对 满足程度 已经成 为能否赢得 政治忠诚 和支持 的重要 因素 ”ｌ 就 使 须 解决合 法性 问题 ，克服 目前 已经萌 生并有 可能 扩大 的合法 性危 。＿ ８ 这 机 ，巩 固我 国政府 的政治 合法 性基础 。政 治合法 性 问题 的解 决无 原有 的依靠 意识形态 产生 的政治合 法性受 到 了挑战 。 同时 ， 随着对 外开放的扩大和世 界各 国经济往来 的频 繁 ， 思想 外 乎两 个方 面 ：巩 固 已有 的合法 性 基础 ，创 造新 的合 法性 来 源 ， 意识形态 的交 流也
越来越频繁 。资本 、商 品在全球市场上相互交 流 而 这两个 方 面都需 要执 政当局 有较 强的执 政能 力 。对 此 ，十七届 的 同时 ，政治价值 观和政治模式也穿越 了国界 ，它直接或 间接地 冲 四中全会关 于加强 党的建 设的报 告给我们 指 出了正确 的出路 。 击着正处于转型时期的发展中国家， 特别是意识形态 的束缚和影响更 为突 出。我 国作为 一个 发展 中的社会 主义国家 ，西方发达 国家从来
注释 ：
［】【 １ 古希腊】 亚里士多德：《 政治学》 ，商务印书馆 １ ９ 年 ６ ９
８页。 ８ 没有放弃过 向我 国渗透其意识形 态的努力 ，经济交往 的扩 大、大众 版 ， 第 １
［】【 ］ ２ 德 马克 斯 ・ 韦伯 ： 经 济与社 会 ，商务 印 书馆 １ ８ ９ ９ 传媒的发展为他们提供了更 为便捷 的手段 。 国家 以一定的物质资 发达 料作 基础 ，借助 于经济 发达 的优势 ，拼命 向我 国灌输 西方 意识形 年 版 ，第 ２ ９页 。 ３ 态 ，以期 达到西 化、分化我 国 的图谋 。虽然其 企 图都遭 到 了失败 ， ［】［ ］ ３ 美 西摩 ・ 丁 ・ 马 李普 塞特 ：《 治人 ：政 治的社 会基 政
，上 海人 民 出版社 １ ７ ，第 ５ ９ 版 ９ 。 ５页 但不可否认 ， １ 透和灌输或多或少产 生了一些不利影 响 ，尤 础 ｆ 的渗 ［】【 ］ 贝马斯 ：《 ４ 德 哈 交往 与社 会 化》 ，重 庆 出版社 １ ８ 年 ９９ 其是对一小部分青年人影响较大。他们对原有的信仰产生了怀疑， ８ 在他们 的世界里 ，马克思主义被边缘化 了 ，在这部分人身上 ， 依靠 版 ， 第 １ ４页 。 意识形 态产生 的作用被 削弱 了，甚 至 已不 复存在 。 ［ ］【 戴 维 ・ 斯 顿 ：《 治生 活 的 系统分 析 》 ５ 美］ 伊 政 ，华 夏 出 而 我们对 主流 意识形 态宣传 的失 误 ， 也是 导致 意识形 态合 法 版 社 １ ８ 年 版 ，第 ３ ９９ ５ ５页。 性基础受 到挑战 的一个很重 要 的原 因。 一些 主流意识形 态的宣传 缺 【 ］ 松 ：《 党权 威 与 当代 中 国政 治 发展 》 ６杨 政 ，载 《 术》 学 １ ０ 期 乏用 马克 思主义基 本原理研 究 当代 现实 、 当代 问题 的勇气 和 自 回答 ２ ０ 年第 ４ 。 ［】 日】 口定 ：《 治体 制》 ７［ 山 政 ，经 济 日 出版社 １ ９ 年版 ， 报 ９１ 觉性 ，不能 真切地 解读 民 间的文化 生存 和生 活诉求 ，空话 、套话 １ ６页。 盛行 ，思想 和表 达显得 苍 白无力 与枯燥 乏味 。这样 ，导致 主流 意 第 ２ 识形态 的凝 聚力
和影响力有 所降低 ， 而引起 了人们对 主流意识 形 从 ［］ 可 平 ： 全 球化 时代 的 “ 会 主 义” ， 中央编 译局 出 ８俞 社 》 态合 法性 的怀 疑 ，进 而影 响 到政 治合 法性 问题 。 版社 １ ９ ９ ８年版 ， 第 ８ 页 。 ４ ［】【 亨廷 顿 ：《 ９ 美】 变动社 会 的政 治秩 序 》 ，三联 书店 １ ８ ９ ９ 三 、政 治 腐 败 构 成 了 对 政 治 合 法 性 的最 大 威 胁 ４页。 腐败问题虽古已有之 ， 但对于发展中国家而言，腐败现象在 年 版 ，第 ６
社会 转型 时期 较 为容 易 出现 。如 亨廷 顿所说 ：“ 一般 来讲 ，不太 ［０ （ 济观 察报 》２ ０ 年 ７ １日。 １】经 （ ３ ０ 月 ［ １ 【 ］ 贝马斯 ：《 １】 德 哈 现代 国家 中合 ．Ｉ 法｝ 生问题 》 ，社会 科 稳定 的社会 比相对 稳定 的社会 更容易 出现腐败 ， 处于现代 化进程 中 的国家 比传 统社会 国家的腐败更 普遍 ｏ［ 当前我 国正处 于社会转 学文 献 出版 社 ２ ０ ＂１ ９ 而 年版 ，第 ２ 。 ０ ０ ６ ４页 型时期 ，体 制过渡 而产 生 的制 度短 缺导 致 了权 力约 束 的弱化 ，这 种弱化 使腐 败急剧 膨胀 。且 近年来 ，腐败 案件 呈现 出腐败 官员 的 级别上攀、腐败个案金额上升、团体腐败增多、吏治和司法腐败
作者单位 ：徐 州高等师范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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