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的辛苦是幸福
蔡景晖 身份:穷游网首席运营官 找苦方式:轮船、自驾车 自我摧残指数:★★★ 旅行完全改变了蔡景晖的职业轨迹,最初是爱好,在悉尼读MBA时他给LP写了一个商业计划书,觉得如果它能进入中国市场,提供中文版本,对中文旅行者是个帮助。结果一拍即合,他成了LP在中国的代表,将著名旅行手册《Lonely Planet》引入中国。七年后,他又作为最早的主创之一加入穷游网,那时穷游网一共四个人,发展到今天,已经有了一百多人。 出发并不困难 蔡景晖的“自找苦吃”可以追溯到大学阶段,那是1994年,他热衷于看地图,“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名字就特别想去”。满洲里成了他的目标,他拉一个同学入伙,同学一听“满洲里”这个名字就拒绝了;一周后他再次尝试,名字换成了呼伦贝尔,同学脑中浮现了草原与骏马,立刻同意了。但真要成行了才发现诸多不便,那时国内互联网尚未普及,他在图书馆查找的资料也只是关于历史,跟当下的满洲里毫无关系,年轻人就带着一头未知上了路。满洲里之行令他的旅行进入新阶段,“从此感觉不管有多远、不管当地有没有朋友、不管有没有资料,旅行依然可以有好玩的体验。”这趟旅行之后,他发觉旅行不难,一点点走就是了。 他的心态变得更为轻松积极,譬如在丽江,游逛中碰到两个人,一打听对方正要去梅里雪山―那就一块去吧。他不喜欢预设,不喜欢计划,觉得那样就失去了许多尽兴的机会。 那时国人还不太有“旅行”的概念,“旅行”的概念才刚刚出现,蔡景晖认为那是游览中国最好的时候,当地人不会接触到大批游人,民风相对淳朴,旅行中很容易交到朋友,这也使他几乎没受过什么骗。“那时没什么经验,对外界很需要判断,幸运的是并没有太多值得提防的。”火车票的费用是旅行的最大成本,住只有招待所,一个床位几块钱,卫生间在走廊尽头,“同居”的基本上都是跑推销的,见到蔡景晖特别惊奇,而他们也为尚未进入社会的蔡景晖带来更多新鲜。“当时大概是在无锡的一个招待所,一个跑钢材的哥们儿滔滔不绝,说自己的公司背景是某中央高层的儿子,这单成了就能赚上亿的钱……我一边听着一边打量,你都要赚上亿了还住这儿?现在都遇不上这样的骗子了,住在那样的地方都不好意思说!” 金钱不再是旅行的压力,但他的旅行仍然充满了“自找苦吃”的感觉。“我有钱,但是不想乱花钱,譬如去一座欧洲城市,以住为例,假设时长三天,每天预算一千人民币,可以选择三天都住星级酒店,好处是舒适、方便,知道自己将获得什么,不用做太多功课。但我的选择往往需要查很多资料,第一天花200块住一晚青年旅社,跟大家混熟;第二晚花五六百体会当地民俗,到第三天还剩两千多那就可以住古堡了。这样体验到的感受远超过第一种,它需要你掌握相应知识,并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 体会不同的人生 其实他要的,就是“体会不同生存环境下人的生存状态以及这种状态下造成的人的生活的可能性”。在不丹,他去参加普纳卡附近的集会,但因为时间太晚,已经订不到房间,一种方案是驱车到很远的地方住酒店,另一种是住当地民宿,蔡景晖毫不犹豫选择后者―打着地铺,被子和枕头都不是很干净,没有电,一盏煤油灯是全部光线来源。第二天早上醒来,他们跟着村子里的小学生走,远处是山,阳光透过积雪的山顶洒下来,洒在那些孩子的脸上,笑容灿烂。他们跟着孩子走到一座小学,校长迎出来,聊了聊关于当地教育的事情,这绝非刻意安排,那出其不意的一个多小时成为他整个不丹之旅最难以忘怀的时刻,而这是住在星级酒店体会不到的。 在克罗地亚的海边小城杜布罗夫尼克,一位老人用装满水的可乐瓶子当砝码称南瓜,但可乐瓶毕竟没有砝码好用,这场交易持续了二十多分钟,但买南瓜和卖南瓜的人聊着天,丝毫不见焦急,整个过程都被一旁喝咖啡的蔡景晖看在眼里―这是蔡景晖的方式,让旅行刻意闲散下来,一些别人认为非去不可的景点,如果不感兴趣他就不去,他曾在伦敦住了一个多月,甚至没有去白金汉宫,他喜欢在街上无所事事地闲逛,留下更多随机应变的时间,“这样的节奏会让你更开放,允许旅程出现新的可能性。我最大的乐趣不是看景点,而是与当地人的交流,这是不能安排、只能不期而遇的,也许出现一个人,聊了一会儿天,他邀请你去做什么,事先的计划完全可以抛开。” 2010年底,蔡景晖去了趟南极,这趟旅行以最糟糕的部分―德雷克海峡开始,有人总结,在那滔天巨浪里,“十天吐一次,一次吐十天”。一贯上天入地没觉得身体有恙的蔡景晖也体验到了失重的感觉,他终于看到了可爱的企鹅和壮阔得不计成本的冰蓝色,但在他的书里,提到最多的还是人,在南极结婚的海军船长、热爱旅行的拉脱维亚厨子……“对我来说,南极最好玩的不在于看到多么美的日出日落,而是真正认识好多有意思的人,知道原来生命可以如此丰富多彩”―而这些,不吃点苦怎么体会得到呢? 丝质睡袋:我会带一个丝质睡袋,因为知道自己可能会尝试一些特别偏、脏、破的地方,虽然不介意这样的环境,但睡觉时总归希望自己被干净的东西包围,让自己能更快地适应变化的环境。 备用眼镜:教训来自1998年,我在梵蒂冈,刚从西斯廷教堂出来,眼镜片掉地上摔碎了,顿时什么都看不清,极度痛苦,我就问当地人找到一个配镜片的地方,结果人家说要三天后取,我好说歹说对方看在我不远千里的份上答应加急,但要300多人民币,要知道那时我在国内配一副眼镜也就几十块,这一只镜片300多!从此留下心理阴影,出门就带备用眼镜,结果带到今天十五年从来没用上。 微笑:永远记得微笑是最有利的武器,语言可以不通,很多时候因为你笑,大家会喜欢你、愿意帮你,当然这笑一定要发自内心,装的话很容易被人看出来。要尊重当地,去之前大概了解当地的民俗,这是基本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