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哲学

第一章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哲学

第一节 逻辑（理论）的分析

1. 人的存在方式是一种特殊的存在方式

（1）人是一种没事找事的动物

怎么理解“人是一种没事找事的动物”呢？先举个例子：盛夏，烈日当空，酷暑炎炎。某人牵一只狗赶路。不久，人与狗都觉着渴，要喝水，但举目一望，四下没水，只得忍渴继续前行找水。许久，正当俩生命体极度干渴时，突然发现不远有一小溪，只是溪水又脏又黑还略带臭味。狗挣脱主人束缚，直奔溪边，低头就喝这水。那人呢？一定是两难！不喝吧，下场肯定比狗（喝脏水）还惨；喝吧，这是人喝的水吗？！换言之，人要是渴到像狗一样看见水就喝的地步，那人和狗就没有本质区别了；若有区别，也是猪和狗的区别。

这个例子告诉我们这样一个道理，人和动物的根本区别在于二者的存在（生存）方式是

不同的。动物以直接接受自然界的现成给予为存在方式。狗看见沟里有水就喝了，牛遇见地里有草就吃了，狼发现山间有洞就住了；这里的水、草和洞都是自然界现成给予的，动物原封不动地直接接受了，它们也就生存下来了。然而人却不是这种存在方式，和动物不同，自然界现成的直接给予的，人却偏偏不要，人要的恰恰是自然界现成没有的东西，即自然界不能现成给予的东西。因为这样的东西是人经过自身的劳动创造出来的！人不喝沟里的水，要喝雪碧可乐；人不吃地里的草，要吃稻子麦子（做成的食物）；人不住山上的洞，要住自己盖起来的洋楼四合院。这里的雪碧可乐、稻子麦子、高楼大院是自然界现成直接给予的吗？我们中国人比较注重实际，强调实在，讲究实惠，常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别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但在我看来，人之为人的根本规定就在于人是一种“没事找事”的动物！简单设想一下，若人像狗那般看见沟里的水就喝，会有今天的雪碧可乐么？若像牛一样看见地里的草就吃，会有今天的稻子麦子么？若像狼似的看见山间有洞就住，会有今天的房屋庭院么？总之，人若动物般的“实际”，会有今天人类社会的一切么？不正是由于人类的“没事找事”（即创造性劳动），我们才从动物界中分化出来而成为今天的“人”么？在某种意义上，人类今后如何发展，也主要取决于人类是如何地“没事找事”。

（2）人是一种超越性的存在物

所谓人是一种“没事找事”的动物只是一种比较通俗的说法，用理论化的表达方式，人

是一种超越性的存在物。“超越性”就是人的存在方式的根本特征和根本规定。所谓超越性，就是对自然界现成的直接给定和给予说“不”。说“不”，并不意味着不要自然界，拒绝自然界。人和动物的生存都离不开而自然界，因而，首先都要肯定自然界。但人和动物又不同，人肯定自然是为了否定自然，即否定（也就是超越）自然界的直接给定（给予）性，通过自身的创造性活动，在新的基础上达到对自然界的新的肯定（肯定沟里的水，恰恰是要对“沟里的水”这种直接现成的给定物加以否定、超越，通过劳动，创造出雪碧可乐这样的人所愿意接受的新的自然物，即达到对自然界的新的肯定）。人们之所以要认识和把握自然规律，恰恰是为了超越自然规律对自身的限制，让自然界客观的给定的对象经人改造后服从人自身期待的目的。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人主要是人自己的产物，是自己超越性活动的产物，无论

是人的肉体还是人的精神都是如此；人在创造新自然的同时也创造了人本身，改变自然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改变人本身！动物身体生理的变化主要是由外部环境即外部自然界的变化所引

起，是一种被动的变化，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即是此理；而人的身体生理的变化，除了受自然规律支配引起的变化外，还会有由人自身的主动活动带来的变化，此种变化会更明显。比如，与人类生活相关的蚊子的生理改变常和它们对外部各种杀虫剂的抵抗有关，一群蚊子往往在一段时间后会对某种杀虫剂产生抗药性；而从西楚霸王项羽（那是一古代猛男）的身材与力量到今天健美、举重运动员的体格与肌肉的改变，你就很难用自然界的某种变化加以解释。现代运动者的体魄、肌肉与力量差不多就是人自身超越性活动的产物。

（3）人是一种为理想而奋斗的存在物

可见，人之为人的关键就在于人有自己的目的，它与自然界现成直接提供的给定物并不

一致，或者说，自然界现成的给定物不能直接满足人的目的（需要）；若人像动物般能满足于自然界直接提供的（喝沟里的水、吃地里的草），压根儿就不会有人的产生了。所以，人的超越性活动第一个内容就是人必须有自然界不能直接满足的目的，通过自身的活动来实现这个目的就是超越性活动的第二个内容。所谓产生目的，就是人有一种精神上的超越（创造性思想）；所谓实现目的，就是人通过自身肉体的物质性活动（或借助于工具）把精神上的超越转化为客观现实。人的超越性就是精神活动和肉体活动（还有工具）的统一，二者缺一不可：精神活动就是“想”，肉体活动就是“干”，只想不干是空想，只干不想是瞎干，又想又干才是人的现实真切的超越性活动（至于想和干能否在现实中达到一致，则是另一个话题了）。

想和干的关系，说得再实际点，就是生活中理想和现实的辩证统一。所谓“想”即理想

（人的目的）；所谓“干”即把理想转化为现实。理想之所以叫理想，就因为它还没变成现实的；现实之所以叫现实，就因为它还不合我们的理想（目的）；而理想一旦变成现实，新的理想即刻就产生了。正是在此意义上，我们说，人是一种有理想的动物，也是一种为实现理想而奋斗的动物，更是一种奋斗无止境的动物。

动物也有肉体活动，有些还很高级很精致，在某些局部甚至远远超过人类活动。但在总

体上，动物的活动却不能达到人的高度，本质上不具有人的活动的那种超越性。其原因就在于动物缺乏人的那种精神的超越性（虽然动物总体上会具备某种程度的精神性）。动物的活动本质上受生理本能的支配，因而，这些活动的内容和方式可以长期不变并且不会有性质的改变和水平的提高，除非外部环境发生了重大改变。例如，蜜蜂构筑蜂房的活动就是如此。而人哪怕是搭一个鸡棚，都会想方设法搭得更好。这就说明，某种意义上，人的超越性活动中的精神超越是更为关键的。人有精神上的超越和创意是人的超越性活动的一个根本规定。

2. 人的精神超越的两个特点

（1） 特点之一：精神活动的超越性愈展开，精神世界的内涵（在现象上）离人的肉体

的直接需要和功利行为就愈远。

现在，我们明白了，人的一切活动都是一种超越性活动，即使是人的最基本的生理活动，

都已经具有了精神性的超越，因而，都成了社会性的活动（吃，是稻子麦子；喝，要雪碧可乐；拉、撒，须去厕所；睡，得在床上；性，先谈恋爱再搞一（结婚）形式，即使简单发泄，也办个“红灯区”；还一定穿上裤子褂子，这才成了一个文明的社会化的人）。不过，就精神世界内容而言，精神的超越活动是一个逐步深入和展开的过程。这个过程的一个特点，即精神活动越展开越深入，精神的内容就越远离人的肉体的直接生理需要。为了说明这一点，请看下面这个文字示意图：

人们最初的精神（思想）活动一定和人的基本的生理需要（最基本的生活需要即吃喝拉

撒睡衣食住行）息息相关。所以，人们首先思考的是自己的生存问题。关注生产活动和经济行为，想着怎样挣钱（快挣钱挣大钱），是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听说前几年，IT 非常兴旺发达的时候，一些重点大学学软件开发的博士生到应聘单位谈月薪，低于一万，扭头就走，至少一万。遇到是“学计算机软件”的学生，人们会说“前（钱）途无量啊”；若学生说他是“学哲学”的，则定会惊讶不已：“脑子一定是进水了，怎么学这个！？”这在一般意义上，都是合理的。有谁听说研究哲学而发了大财的？

但人的精神世界和思考内容并不会总停留在生理需要和经济活动上，它要反思和深入，

然后升华和超越。和生理活动、经济行为紧密相关的一种精神超越就是道德。道德，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人的精神对人的肉欲和功利的一种超越，使超越后的肉欲和功利能上升到一个更文明更合理的方式（高度）。人是物质，肉体必然遵循物质规律，饿不饿由不得我（饿了就要吃，渴了就要喝，否则肯定饿死渴死）；但人又有精神性超越，是社会化了的人，心中必然遵守某种道德规律，为坚守心中的那个道德信念，吃不吃（喝不喝）则完全由我。甚至为崇高的道德理想可以饿死不吃，渴死不喝！比如，你打完篮球，满头大汗，又燥又渴，回到宿舍桌上刚好有瓶冰凉的雪碧（却是别人的）；按物质规律，你应该毫不犹豫一口喝下；但你可能坚持不喝，或喝后会若有所思，或喝后向某人致歉，那就是因为你心中还遵守着道德规律，心中有某个道德信念。人倘若百分百地跟着肉欲走（完全按物质规律办），那他和动物就一点儿区别都没有了！能否把他称为“人”都是个问题！一个人可以没一点儿知识，也不懂、不会艺术，更无宗教信仰和哲学思考，但只要有道德，他就还可以是“人”；若一点儿道德都没有，则肯定不是“人”了。正由此，德国伟大的哲学家康德给人的道德以宇宙本体的地位和极高的评价。他认为人有道德就是人有自由的体现，道德即人的自由，人的意志自由。

当精神内涵的超越达到艺术（审美）和信仰（宗教）的层面时，精神活动远离肉体直接

需要的特点就显现得十分明显。

你很难说清楚艺术和人的什么生理需要有直接的关系。我们到北京音乐厅听一场贝多芬

的“命运”交响曲，能在肉体上给我们带来什么？若是冬天，音乐能让我们身体不再觉得寒冷？一天没吃，音乐可让我们不再饥肠辘辘？如果不能，那人类为什么还要艺术呢？人类最初的艺术，一定不是为了肉体的某种直接需要。很显然，一个人一辈子不和艺术有任何关联，不是可以照样正常地生活过日子么？正如我们在前面已经提到的，若人的生存很实在，很实际，很功利，精神和思考老也离不开人的那些最基本的生理需要，人类怎么会发明“艺术”这么个和人的肉欲没有任何直接关系的玩意儿呢？事实上，“美”（审美）在现实生活中地位与作用日益明显。奶油一定要雕成花形，若按实用的观点，有无花形的奶油吃在肚里有何区别？但你要送人的奶油蛋糕在公交车上被人挤烂成一坨泥，你一定懊恼不已。显然，蛋糕的“美”被破坏是你懊恼的根本原因，而被挤烂的蛋糕能否再吃的实用性问题则早已不是问题。

健美者为了把自身的肌肉练得“条是条，块是块”，孜孜不倦长期奋斗，倘以功利和实际的观点，练就这一身疙瘩究竟有何实用性？是啊，现实生活中有多少工作非得是这样的腱子肉不可？！如果是为了强身健体，那身体的强健和强健的肌肉二者是一回事吗？按常识，二者有关系，但又不完全一致。我理解，健美运动更注重“美”，即审美的愉悦及由此带来的精神升华，而并不在意某种“美”是否具有实用价值。“美”本身就是精神性对实用价值的超越。太强调实用性（实际性、功利性）就一定没有“美”。

（信仰与宗教对于肉欲、功利的远离与超越就更明显了。但这又是一个很大很复杂的问

题。为不远离我们的主题，这问题就省略了）

可见，一般而言，精神活动愈深入和展开（知识→道德→艺术→信仰），就愈超越（远

离）人们的肉欲和功利，精神就愈具有纯粹性和独立性（相对的）；较为纯粹和独立的精神性则使人们的思想内涵更为丰富，精神境界日臻高尚, 社会文明愈加灿烂，民族文化不断进步。人的精神的超越性，正是人性光辉的显现！当然, 每一民族、国家或个人的精神和文明（文化）超越性的过程与程度事实上都不尽一致（具体情况千差万别，非常复杂，不能简单化），但在精神的超越性与社会文明（文化）的进步性相互动这一点上，民族、国家、个人的情况却是大体一致的。

精神活动在继续超越艺术、信仰后便来到哲学和哲学思考。哲学是精神超越活动的最后

一站，或者说，哲学思考是离经济和功利最远的精神活动。从这意义上说，哲学是最具有纯精神性的思考活动。也正因为如此，我认为，要考察某一个人、某一民族、某一国家或某一文明（文化）的精神世界发育的状况（深度、广度和高度），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要考察其对待哲学的态度或其自身的哲学思考程度。我常把对哲学的态度和哲学思考水准作为观察某种精神世界或文明（文化）发育状况的一个重要“标尺”，也往往是最后的标尺。

最后，特别需要阐明一个理论观点，作为这个小点的总结。当我们说精神活动的超越性

愈深入、展开、升华，精神世界的内涵就愈远离肉欲、功利和经济利益时，好像意味着精神可以离功利和经济越来越远，最后就可以完全脱离和拒绝功利行为和经济利益，然后人们就进入一个绝对纯粹的精神世界，在这个纯粹的精神世界里，人们可以进行一种完全离开生理肉欲（功利行为和经济利益）的纯精神性的冥思与玄想，于是，精神就宣布自己进入了高尚的、真善美的纯洁境界。不！当然不是！所谓精神超越或越远离肉欲和功利，不是说精神的超越最后可以脱离功利，或最后以反对、拒绝功利为目的；而是说，精神和功利的关系是一种现象上越来越远（看似相反），本质上越来越近（实是相正）的辩证关系。说现象上越来越远，是指精神（思想）的超越使精神越来越不直接思考（不直接研究）肉欲和功利的具体内容具体问题（如何会有肉体快感、如何达到迅速发财等等）；说本质上越来越近，是指精神之所以不满足仅拥有科技知识，要继续超越为道德、艺术、信仰和哲学等思想形式，目的是要让人们在精神超越的指导和影响下，对肉欲和功利有一个更深刻更全面的认识，从而对肉欲和功利的追求能不断升华到一种更理性更美好的状态（水平、程度、高度等）。再具体点，就是要在精神超越的价值观和思维方式的指导、影响下，使人们的生活在整体上（即真善美的统一，真即知识，善即道德，美即艺术，三者统一便是信仰和哲学）朝更和谐更理想的方向发展。精神既肯定功利（始终不脱离功利）又否定功利（超越功利，现象上越来越远），但否定（不是要摆脱、反对功利）为了在新的基础和水平上达到对功利的新的肯定（本质上越来越近，即在精神的价值观和思维方式的指导、影响下，使对功利的追求达到新的高度）。

我讲这个问题，主要是希望对人的精神（思想）不要抱有一种太功利性的要求，同时也

由于内容本身（“谈哲学的产生”）的需要，所以比较强调了精神对功利超越性（否定性，即

越来越远）的这一面。全面地看，精神和功利二者是一种看似相反，实是相正的辩证关系。

（2）特点之二：指向永恒、绝对、无限是精神活动自身的根本规定

生活中有很多概念的形成依赖人的感官，因为人们对某物的感觉肯定早于此物概念的建

立，比如，“太阳”这个概念的建立很可能要晚于人对太阳这个物体的感觉；对这一类概念的理解，也只要借助感官就十分有效，比如，老师对一个小学生讲解“太阳”这个概念一定不太困难，因为，只要借助感官就可以让这个小学生把“太阳”这一概念弄明白。

生活中还有一些概念对感官依赖很有限。比如，数学中的“1”这个概念的形成，很难

和哪个感官的哪种感觉相联系。谁能看见“1”？“1”是红的还是绿的？是甜的还是咸的？是软的还是硬的？都不是。“1”作为概念，肯定和思维（精神）的作用有关，没有思维的综合作用，就没有“1”这个概念的成立。又如“+”（加）这个概念的产生同样如此，等等。虽然数学的许多抽象概念（还不如称为符号）及类似抽象的概念的形成几乎主要依赖思维的（综合）作用，但借助感官的帮助，我们还是能比较容易和清晰地把握某些抽象的概念与符号。比如，一个五、六岁小孩儿很难理解“3”这个概念，但只要借助他自己的手指或类似的具体事物（如算盘珠子等），经反复类比，他就可以大致理解“3”是什么含义。尽管数学是所有具体自然科学中最抽象最形式化的学科，本质上是不能借助感官和感觉来理解的（越是高深的数学就越是如此），但数学还是和感性世界有某种直接的联系，比如，应用数学的出现就是例子。

不过现在要问，“无限”这个概念是如何建立的？靠人的感官行吗？不行！你能像看到

太阳那样看到“无限”吗？一个人眼力再好，也只能看清四公里之内的景物。你能像摸到一只馒头似的摸到“无限”吗？你能摸到的永远是个“有限”（的事物）。和许多数学概念一样，我们只有依靠思维、精神的抽象性（即综合性）和超越性（借助思维对具体的有限感性事物的不断超越，如不断设想某物之外还应有某物等），我们才建立起“无限”这个概念；但和一些靠感官与感觉还能把握的数学概念又不同，借助感官和感觉，我们还是不太容易理解“无限”。如，我们常说“我无限热爱我的祖国”，这句话里“无限”显然和数学里的“无限”、“极限”等概念的含义又不太一样。所以，“无限”这个概念，哲学和数学都在用，但在两门学科中的含义不尽一致。我觉得，哲学里的“无限”的含义比数学或其他具体科学里的“无限”的含义都要更深刻更广泛一些（既有“无限热爱”中那个“无限”的含义，又包含“无限大”、“无限小”中的“无限”的含义）。

更重要、更有意义的是，思维（精神）的不但通过对具体有限事物的超越来体现自身的

无限性，思维（精神）还通过对思维（精神）自身的反思和追问（对自身的超越）来体现思维（精神）的无限性。例如，不管是谁，不管他在什么时候说了什么，你都可以永远追问“是这样吗？他说得对吗？即使说得对，我能不能说得比他更好更准确？”，等等。这样永恒追问的对象也可以是你自己，即自己反思、追问自己。

总之，思维（精神）活动的超越性顽强地使思维（精神）不断的超越有限把握无限，超

越暂时走向永恒，超越相对指向绝对；或者说，无限性、永恒性、绝对性就是思维（精神）自身的根本规定和特点。当思维（精神）明白地意识到思维（精神）必然以无限、永恒、绝对为思考研究对象，也就是明白思维、精神必然以思维、精神自身为思考研究对象时，那就是在进行哲学思考了。

（关于无限性思维或思维无限性的问题应另有文字再作专门论述，这里从略）

3. 第一节的结论

由以上的分析，可以合乎逻辑地得出结论：人是一种超越性的存在物（更是一种为理想

不断奋斗的动物），这种超越是精神活动和肉体活动两种超越性活动的统一，二者缺一不可；以社会为背景，其中的精神（思维）性超越活动是人的超越活动的根本规定；而精神（思维）超越活动的两个特点（一是精神超越在现象上和功利行为的背反，二是无限、永恒、绝对是精神自身的根本规定），必然使精神（思维）走向哲学和哲学思考。所以，人类，若是作为某群体出现，只要其有精神（思维、思想、思考、意识）活动，哲学或哲学性思考在精神（思维）活动的某个阶段（某个时刻）的产生就具有合乎逻辑的必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