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算不算读书人?
中国曾有个古老的习惯——叫敬字惜纸,这可能源于对知识的尊重,用对神明的方法对书本,这可能是全世界独一份。当然普通百姓对读书人也很尊敬,鄙视读书人只不过是当权者的号召,疯狂者的嫉妒。对知识的尊重依然是主流。我父亲是被批判时代的教师加地主后代,可在住的地方,仍受人尊重,为全村的人代写书信,在春节时写全村人家的春联。 时光流逝的今天,读书成为家常便饭,身边的绝大部分人都读过几天书。我也是其中的一个,而且终身和书打交道,一向比较喜欢读杂书。可最近细细梳理几件事,居然发现我不算读书人,不在中国百姓尊重的读书人之列。
第一件事是读《孙子兵法》。
无意中买了一本《孙子兵法》,前言让我笑话,一个美国人说,如果人的一生只读一部书,那么要读《孙子兵法》。我心里想孙子不过是百家争鸣时代的一家而已,中国比《孙子兵法》还好的书,多如牛毛。大惊小怪,如同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但说实话我读书二十多年,真没系统读过《孙子兵法》,在我印象中中国的典籍都是封建落后的象征,喜欢卡耐基的《人性弱点》之类的书。
但我还是认真读了《孙子兵法》,我比美国人读它容易多了,粗读之下,大吃一惊,这本书比我推崇的卡耐基,要智慧得多,本质得多。那些精辟的理论,我们日常生活中常提起,只是不知其来源于《孙子兵法》。
我大呼上当,读了二十多年的书,没正经读过这些书,如同守着宝藏,过穷日子的乞丐。四处乞讨,不知家财万贯。任这些瑰宝失色,流落他乡,被人曲解。
美国乃至全世界推崇的书,确实不同凡响,耐读、有趣、简洁、明了,是智慧的钻石,早领悟其中的妙处,人生一定会少走许多的弯路,在生活、工作、甚至爱情领域都可应用。可悲哀的是我一直没读过此类的书,上学十多年,工作十多年,一直与书为伴,可我真的不算读书人。
试问美国乃至全世界都推崇的书,只要随手翻翻就能懂得比美国教授研究很多年要透彻,我都没读过,我还能算读书人?!
我自幼便知中国有五千年的文明,可那文明与我只是一个概念,没有什么实质的影响,我读书的目的很明确,为分数、为考学、为文凭,是为实现人生梦想的一种手段。只为实用才读书,既不明理又无修养,根本算不上读书人。
第二件事是被嘲笑。
一次我去先生的单位,聊天时自称知识分子,没想到一位激愤世俗的男士,立即说“你算什么知识分子!”,语调中的不屑溢于言表,我当时非常尴尬,强笑一下自嘲道:我只是个读书人。那人的嘴角仍挂着讥讽。
我当时异常愤怒,不过用读书人的涵养转移了话题,没有怒发冲冠,更没以牙还牙,反而称赞他,智商很高。于是平息了怒火,这不是怕他,觉得那是一种修养,跟狗狭路相逢,即使狗咬了咱,咱也不能咬狗。
我的那次表现像个读书人!仅像而已。
回来之后我深刻反思,我算不算读书人啊,怎么不再像父亲那样受人尊重!
因为很多人都和我一样受过教育,可读书人的目的——明理,却没学到;读书人的风度—涵养,也没修炼到;只把读书人的酸气留在那狂傲。去赌、去贪、去诳、去骗、去嫖、去疯狂,唯利是图不再是贬义词,而是众多人的终身追求。更别提琴棋书画,诗歌茶酒的修养,至于仗剑天涯,以天下事为己任的豪壮,简直是一个笑话。
这样的读书人怎么受人尊敬!
而父亲那个时代,都是用自己的学识无偿为人做事,觉得那是读书人责任。即使有人冒犯父亲,父亲从不跟人计较,觉得那人不读书,不懂道理,不能和他一般见识。不像现在的教授、学者、大学生都会跟扫大街的卖冰棍的发威。
因为平等啊!
扼腕叹息之余,被西方叙述者的疑惑震撼,为什么中国知识分子受那样的虐待,依然那么坚定的为中国搞科学研究?
那是中国的读书人!
他们是为自己的民族兴亡而殚精竭虑,他们在实践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信条。周恩来是这样的读书人,邓稼轩是这样的读书人,袁隆平是这样的读书人。
这些是中国人的脊梁!
这样的人该受人尊重!
信念、修养、责任、脚踏实地精神!
何有与我哉?
而现在中国贪官遍地,利禄之徒充斥各行各业,他们都读过书,知识含量也不低,这些专家、教授、当红学者、大学生、领导干部,公司总裁等等社会精英,有几人受人尊敬?又有什么理由让人尊重!
第三件事是烧书。
现在考上大学的孩子,在学校开篝火晚会,都烧书泄愤。恨书恨到那个份上,还读书干什么!可以想见未来他工作会怎样?他为人会怎样?
那还奇怪马加爵、药家鑫、那个杀母的日本留学生吗?他们仅是被拴在书本锁链上的狼狗,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囚禁,一旦放开绳索,会有怎样的疯狂。
完全没有了读书人的斯文,没有了读书人的涵养,剩下的只是赌徒似的疯狂。这样的读书理念,这样的处理方式,哪有读书人的风范。当然也没有“采菊东篱下”的悠然,更不会有“腹内诗书存万卷”的自豪,更谈不上傲视权贵王侯、名利酒色。
敬字惜纸的习惯被西方的物质文明吞噬掉了,中国的读书人还有多少?
我们根本不算读书人,只是这个世界的谋生者,偶尔看些圣贤书,清理一下内心的杂草,还为是不是读书人烦恼什么!
编辑评语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读书可以修身养性,陶冶情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