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社会与文化作业2韦志均

《语言与人类学的整体观》读书笔记

（中央民族大学民社院 韦志均 b150083）

一、语言的整体观

（一）世界语言体系

世界上有数千种语言，语言学家用分类的方法，从整体上认识不同语言之间的关系以及语言结构的异同。目前世界上主要有两种分类法，一种是类型分类法，有词根语、粘着语、曲折语、多式综合语四种类型。一种是谱系分类法，这种分类法是按照语言之间亲属关系的远近程度来分，把世界上的主要语言分为印欧语系、乌拉尔语系、阿尔泰语系、汉藏语系等等十二种类型，语系又分为不同的语族。人类学家做调查的时候，心里装有这么一个全世界的语言网络结构图，并掌握一定语言学的技术方法，就会很快的把所调查的对象纳入某种语言的整体观，对下一步深入研究，了解其文化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二）中国语言的整体观

杨圣敏先生主编的《中国民族志》就是使用了语言谱系法对我国各民族进行分类，除了朝鲜族和京族语系未定之外，我国有54个民族分别属于汉藏语系（包括汉语语族、藏缅语族，壮侗语族、苗瑶语族）、阿尔泰语系（包括满-通古斯语族、蒙古语族、突厥语族）、南亚语系（孟高棉语族）、印欧语系（南斯拉夫语族、伊朗语族）、南岛语系（印度尼西亚语族）等5大语系11个语族。语族又分为语支，语支下面是各民族语言，各民族语言又分成不同的方言，汉语有十大方言区，许多少数民族内部也有诸多方言，同一民族语言之间的不同方言甚至可能完全无法交流沟通，但通过专业知识深入研究，就会发现他们的关系，因此中国语言的地图，是了解中国民族文化的一个重要工具，没有任何语言孤立，它与周边的民族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然，语言的整体观还有一层含义，语言要放在语境中才有意义，而语境是就是一个整体，诸多文化因素构成，如语言环境，文化环境等。另外，语言上用来描述和交流的，而交流必须基于相互理解的基础之上，但是有些语言，如果不在整体观的背景下，其实是很难理解的，如《武林外传》是前几年在中国家喻户晓的爆笑喜剧片，在国内观众看来剧中“笑点”非常多，而据说该剧拿到台湾播放是，观众并不知道其幽默之处，估计翻译到外国，就更加难以有喜剧效果了，这是跟整个语言环境有很大的关系，该剧使用了大量大陆时兴的网络语言和河南方言，而这个语言背景，对海峡对岸的台湾来说，可能是陌生的。

二、文化的整体观

整体性是一种把观念和行为当作相联的要素，置于更大文化和异文化背景下来理解的视角。

整体性讨论的问题是这些具体实践或观念是如何与生活中的其他文化联系起来的？整体性关注的是各个部分如何构成了整体，而整体又是如何影响各个部分。意思是我们单纯是看个体的所做所言，可能无法理解其意义，要放在更大的文化背景下来理解。 [1]

（一）文化的整体图像及其价值

从整体性的角度来考察人类行为，首先建立在文化是一个各个部分相互联系的整合体的观念基础之上。虽然我们无法做出一张包含所有文化的的一整体图像，但是我们可以把文化想象成一个相互作用的网络，网络里有结构、符号、信仰、规律和法则。整体性的视角，对我们认识事物的本质有重要意义。《为东魏檄蜀文》有句话：“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说得很形象，马克思唯物辩证法也提倡用整体性的观点来看待事物，人类学所说的整体观，与这些观点既有联系又有区别。《人类学入门--像人类学家一样思考》约翰﹒奥摩亨德拿纽芬兰北部的园圃劳作做例子，分析了维系社会的文化网络系统，他认为维系社会的工具和技术上最基本的文化子系统，其次是群体和社会关系的法则，而高于组织层面的系统是关于社会本身和世界的观念。因此，约翰﹒奥摩亨德把文化的概念解构成为三个子系统，分别是技术--经济、社会、意识形态。 约翰﹒奥摩亨德用这张文化地图来分析纽芬兰人为什么会不吃在外人看来很美味的狗鲨和鳐鱼。这是在技术--经济子系统上就开始有原因的，因为当地人运输工具是雪橇，而雪橇犬一般由小孩参与喂养，久而久之，在一代代人的观念里，狗鲨和鳐鱼就认定为是狗的食物，所以当地人的这个特殊的饮食习惯就是一个整体性研究的结果。这让我想起中国南方的一些省份，红薯苗是城市餐桌上的必备蔬菜之一，而与城市相隔仅几十公里的农村，人们依然不把红薯苗当作蔬菜来看待，因为在他们的观念里，那是猪菜，不到逼不得已是不吃的，这也是跟技术--经济子系统有关系，因为南方农村绝大部分人养猪。又比如溺婴的行为，在记者的报道中，或者在其他人看来，那都是十恶不赦的不人道行为，但是人类学家通过整体性的研究，找到了文化的答案。在研究纽芬兰园圃劳作过程中，约翰﹒奥摩亨德也使用了文化整体性策略，从中了解当地人的食物构成及其变化，家庭结构，对待自然的态度。 [2]

（二）文化整体性联系的类型

在实际研究中，从整体性的视角来看，文化之间的联系虽然千丝万缕，但是约翰﹒奥摩亨德把文化联系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因果联系，这种联系方式最为直接，也是我们做田野经常用的，因为我们经常会带着问题去做田野，然后找到答案，实际上是在找文化的一种因果联系。二是背景联系，比如贵州清水江流域的独木龙舟赛，如果你把它看成是一种比赛，那就是切断了背景的联系，独木龙舟赛的意义完全不在于比赛的名词，而是苗族人在这一区域内加强民族认同，维系婚姻亲属关系圈的一种方式，就像马林诺夫斯基关注项链的传

递一样，实际上我们关注的应该是传递的范围，独木龙舟赛也一样，人类学家关注的也是这个参与这个活动是范围的人们的关系，而不是比赛本身。三是过程联系，主要是指几种文化特征都参与了文化变迁的过程。四是隐喻联系，就是用一种符号象征一种文化意义符号，这种联系现在已经大范围的跨文化使用。当然也有一些本民族小范围使用的隐喻联系，如中国的侗族、苗族有“打草标”的习俗。侗族人用芒草、芒冬草或稻草等结成疙瘩、田螺或箭头等形状，用以表示特定的意思，如山标是不让人随意去砍柴、割草或放牧或拿走砍好的柴草、打算耕种的荒地等，井标识为了让远道而来的客人不要饮用牲畜井水等。苗族的“打草标”的习俗和侗族有相似的地方，也有自己的特点，如家里生了男孩，会在门口的锁上挂着一个新鲜绿色芒草打成的草标，而如果生女孩，则挂着一个由黄色干稻草打成的草标，不必通知亲戚朋友，周围的人们都自己的家里有喜事了，亲戚们会在一定的日期里前去恭贺。这些隐喻联系，都是侗族、苗族内部使用的一个符号，其社区成员从小就认识这种标志，看到这些符号之后内心会有一定的反应，而这些文化有跟稻作和驯养牲畜的生计方式有着直接的联系，随着城镇化的深入，靠近城镇的苗村侗寨因为生计方式的变迁，也逐步放弃了这种隐喻方式。五是并列联系，指的是相关的文化要素之间之所以能够联系起来，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源头。六是主体联系，意为文化实践与观念在内容、形式或者价值上会整合到同一主题中。 [3]

（三）整体观视角存在的问题

在实际田野工作中，整体观视角无疑给人类学家带来巨大帮助，但同时也带来一些问题，第一个问题可以称为“完美整合的错误”。并不是每一个文化特征背后都有着深刻的原因，比如中国的闹洞房，可能某当地人参与了这项活动，可能就是想着要“吃豆腐”，并没有任何文化原因，然后周围的人看到了，也怀着不同的目的去做这样的事情，不管怎样，这件事情很热闹，大家都很开心，新人也不会生气，于是这件开起来背后好像有着深厚文化整体观的事情，实际上它就是来源于某人想“吃豆腐”，而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但是也有可能让人类学家陷入其中而百思不得其解。另外一个问题被约翰﹒奥摩亨德成为“表面化的威胁”，人类的学问博大精深，各行业之间隔行如隔山，我们当然知道整体观视角的重要性，但是如果不具备其他领域一定的专业技术水平，没有一个交叉学科的团队，我们是无法发现社会的根本问题所在，也许，这也正是人类各个领域越来越重视团队，越来越重视资源整合的原因吧，民族学当然也不例外。 [4]参考文献： [1]约翰﹒奥摩亨德罗著，张经纬 任钰 贺敬译. 人类学入门--像人类学家一样思考[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4

[2]约翰﹒奥摩亨德罗著，张经纬 任钰 贺敬译. 人类学入门--像人类学家一样思考[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4

[3]杨圣敏主编，丁宏副主编. 中国民族志[M ]，北京：中国民族大学出版社，2003.5

[4]约翰﹒奥摩亨德罗著，张经纬 任钰 贺敬译. 人类学入门--像人类学家一样思考[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