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_旅游体验和符号_对相关研究的一个评述
2005年8月
第19卷第4期旅游科学Tou rism Science Dec. , 2005
Vol. 19No. 4
旅游、旅游体验和符号
对相关研究的一个评述
谢彦君 彭 丹
(东北财经大学旅游与酒店管理学院, 辽宁大连116025)
摘 要 本文认为旅游现象的内核是旅游体验, 而旅游体验在本质上可以看成是旅游者对符号的解读, 将符号的解读和建构纳入旅游体验的研究视野当中, 这在国外也是一个比较新颖的议题。为此, 本文梳理了国内外旅游体验研究和旅游符号学的研究成果, 发现这两个领域的研究现状还比较薄弱, 尤其就国内而言, 旅游符号学的研究几乎还是一片空白, 对旅游体验的关注也远远不够, 迫切需要更多学者将目光投射到这两个领域当中来。
关键词 旅游体验; 符号; 旅游符号学
中图分类号F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575(2005) 06000106
Tourism, Tourist Experience and Signs:A Review of Related Studies
XIE Yan jun PE NG Dan
(School o f T ourism &H ote l Mana gement, Don gbei Un iversity o f Finance &Economics , Dalian 116025, Ch ina)
Abstract:The paper points out tha t travel e xperience is the core of tourism, and the essence of travel experience is tra velers interpretations of signs. The study of the constructions and interpretations of signs however is a new area even abroad.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literatures on tourist experience and tourism semiotics and finds very few serious liter atures of this kind. And the situation is still worse in China. This can be proved by ne xt to zero studies on tourism se mi otics and little attentions paid to the study of tourist experiences. Therefore, the authors urge that more researchers should shift their attentions to these two areas of study.
Key words:tourist experience; sign; tourism semiotics
一、问题的提出:符号视野中的旅游体验
尽管有关旅游的定义有各种各样的表述, 但笔者始终坚持这样的观点:旅游是个人前往异地, 以寻求愉悦为主要目的而度过的一种具有社会、休闲和消费属性的短暂经历(谢彦君, 1999, 2004) 。换言之, 旅游是一种个人的活动和经历, 是一种自觉的并且是自决的行为。在这种旅游过程当中, 旅游者希望获得的是某种快感 甚至是因生理或心理痛感而生发的心理快感。这样一种愉快的心理感受, 旅游者是以身体之、以心验之, 因此, 旅游活动在根本上是旅游体验(tourist experience) , 旅游体验是旅游的内核。
从旅游体验的内容和手段来看, 整个旅游体验过程其实是一个符号的解读过程。当我们将旅游理解成文明社会的个体与自然和社会相互沟通的互动过程时, 这种体验就带有鲜明的文化特征和符号意义。解读这种文化乃至符号体系, 也同时意味着在重构这个体系, 因此, 对这个体系的关注就带有非常重要的社会建构意义。然而, 将符号的解读和建构问题纳入到旅游体验当中并在文化的视野之下进行系统考察, 在国内外收稿日期:20051020
作者简介:谢彦君(1960 ) , 男, 东北财经大学旅游与酒店管理学院教授, 博士。研究方向:旅游体验、旅游营销和旅游规划 , , 2003。
2旅游、旅游体验和符号
的研究中还很少见到。尤其在国内旅游学术界, 连符号在旅游研究中的重要性都还没有得到充分的认识。本文的目的是想通过一个简要的评述来唤起国内旅游学术界对这个研究领域的关注, 并拓展旅游基础理论研究的空间和视野。
总体上说, 国外学术界对旅游体验的关注开始于20世纪60年代(Boorstin, 1964) , 至今已经取得了一些初步成果; 国内学术界将旅游体验纳入研究视野是在20世纪末(谢彦君, 1999) 。进入21世纪以后, 旅游体验已经成了一个洋溢着时尚气息的词汇, 旅游者、旅游业界对此都颇为关注, 旅游学术界也不乏跃跃欲试者, 但中国大部分旅游研究者的视线还没有投向这个极为重要的领域, 因为产业对旅游理论研究的直接而迫切的呼唤显然比学者自觉意识当中的基础理论研究来得更加具有诱惑力(谢彦君, 2003) 。在本文两位作者所从事的研究当中! , 我们发现, 旅游中丰富的符号体系所呈现的是一个丰富多彩而且蕴含厚重的研究领域。我们可以很肯定地指出一点:旅游体验是在充斥着符号的世界中进行并且获得意义的。研究旅游体验中的符号解读无疑会给国内外旅游体验研究和旅游学研究揭示一个全新的视角, 正如谢彦君(2005) 在其博士论文中所言:∀旅游体验就其本质而言, 也可以说成是一种符号互动现象。在旅游体验的各种情境当中, 很多意义是通过各种符号传达出来的。人与人之间的互动过程是这样, 人对物的象征意义的解读过程也是这样。所以, 符号研究注定是旅游体验研究或者旅游学研究的重要领域。#
为此, 我们有必要简单梳理一下有关旅游体验研究、旅游符号研究的学术历程。
二、国外旅游体验和旅游符号学的研究进展
旅游体验的研究始于20世纪60年代中期的西方学术界。Boorstin(1964) 将旅游体验(tourism e xperience) 定义为一种流行的消费行为。他坚持把旅游者(tourist) 和旅行者(traveler) 区别对待。在他看来, 大众旅游者(masstourists) 是不懂得如何体验旅游的真谛的乌合之众。1976年, 旅游人类学家兼社会学家Dean MacCan nell 出版了他那本广被引用同时也遭致不少批评的力作 ∃旅游者:休闲阶层新论%, 书中论述了旅游体验(touristice xperience) 的现代性, 并着重分析了文化体验。该书的影响甚大, 乃至于构建了一种所谓∀本真性#(authenticity) 的旅游研究范式, 尽管在20年后这种范式招致比较普遍的批评。在这些批评当中, 观点最为深刻而系统的学者, 应属以色列著名旅游人类学家Cohen(1988) , 而他的∃旅游体验现象学%一文(该文发表于1979年, 后收录进1996年出版的论文集∃旅游和社会学:理论和实证研究%中 见参考文献4) 是最早从现象学角度考察旅游体验的文献, 至今给人的启发还相当大。文中他使用了∀旅游体验#(tourist e xperience) 一词, 并提出:不同的人需要不同的旅游体验, 这对不同的旅游者而言具有不同的意义&。80年代, Hamilton Smith(1987) 和Pearce(1982) 等人也纷纷投身于旅游体验的研究, 其中Pearce(1982) 依据马斯洛的理论提出了旅游需要阶梯模型, 他将旅游者的需要由低到高分为五个层次, 动机的层次越高, 旅游者得到满足后产生的满意度也将越高。这个模型给旅游体验研究注入了实证分析的色彩, 因此, 也开始了旅游体验研究的定量化测量的前奏。
进入90年代后, 国外学者对旅游体验的研究兴趣日渐浓厚。1996年, Prentice 和Witt 综合多家观点归纳出了研究旅游体验的五种模式:(1) 体验的等级模式。将体验分为享受自然、摆脱紧张、学习、价值共享和创造; (2) 体验的标准模式 ∀畅爽(flo w) #。它是由心理学家克珍特米哈依(Crikszentimihalyi, 1975) 提出的最佳体验标准, 这种状态∀具有适当的挑战性而能让一个人深深沉浸其中, 以至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 (3) 有目的地的行为模式。即从行为理念、标准化理念和控制理念中预测目标导向的行为; (4) 多类型模式。基于旅游者有多种类型, 他们所寻求的旅游体验也因此不同, 为此他们也提到了Cohen 对体验模式的划分; (5) 局内人和局外人模式。该模式认为, 在早期目的地居民是局内人, 而旅游者作为局外人是无法理解或意识到代表当地文化的象征符号的; 后来随着社会关系的淡化, 旅游者和当地居民的距离缩短, 旅游者可以事先了解旅游目的地的历史和其他信息(邹统钎, 2004) 。
1997年Ryan 编辑了∃旅游体验:新导论%一书, 其中收录了90年代旅游体验研究中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文章。Ryan(1997) 在其中的∃从动机到评价%一文中指出, 旅游体验、个人因素、个人交往、目的地的特点、行,
Tourism Science 旅游科学 3
旅游满意度就反映了旅游体验质量的高低。Page(1997) 在该书的另一篇文章中指出, 评价旅游者的体验质量是一个复杂的过程, 需要考虑旅游动机、旅游者行动模式和旅游者的期望与实际感受。总的说来, ∃旅游体验%一书比较关注旅游体验的质量/效果问题, 同时也构建了旅游体验研究的某些基础性框架, 提出了一些基本的范畴和命题, 因此, 该书可以作为旅游体验研究的一个阶段性的总结性作品。
1999年, 中国学者王宁(Wang Ning) 在∃旅游研究纪事%上发表了∃对旅游体验真实性的再思考%一文, 文中总结了国外对真实性体验研究的几种观点。王宁在2000年出版了英文代表作∃旅游与现代性:社会学分析%, 从需求的角度出发, 系统全面地分析了旅游活动、旅游体验、旅游影响与现代性之间的关系。此后, 他在∃旅游管理%和其他国外刊物上发表的相关主题的文献, 涉猎和深化了相关领域的研究, 他的作品同时也是中国学者在旅游体验研究领域与世界对话的一个重要标志。
从前述中可见, 最近10多年当中, 在国外的旅游学术文献里涌现了不少旅游体验研究方面的成果, 这显然预示着旅游体验研究的广阔研究空间。不过, 到今天为止, 国外文献所呈现的对旅游体验的研究, 主要是从旅游心理学、旅游人类学和旅游社会学等方面切入的, 大致集中在旅游体验的本真性问题、旅游者动机、旅游者体验质量这三类问题上。如何理解符号系统在旅游体验中的意义, 这似乎在国外旅游学术界也是一个比较新颖的话题, 至少是一个没有得到深入发掘的话题。这一点, 从下文的评述当中可以明显地感觉出来。
西方学术界把符号学思想和结构主义的思想引入旅游研究领域发轫于20世纪70年代。1976年, Dean MacCannell 率先提出旅游的符号意义, 他在∃旅游者:休闲阶层新论%一书中, 从全新的角度系统地提出了旅游吸引物的结构差异、社会功能、舞台化的本真性(staged authenticity) 、文化标志以及旅游吸引物系统中的象征符号等观点。在该书的思想内容和理论框架中, 作者把∀旅游者#描述成附属于无处不在、无时不有的旅游吸引物系统之下, 对旅游吸引物系统的符号意义进行∀解码#、并追求早已失去的真实意义的现代圣徒。他说:∀全世界的旅游者都在阅读着城市和风景文化, 把它们看做符号系统。#MacCannell 花了大量的笔墨在旅游吸引物的符号意义研究上, 然而最受瞩目的还是书中提到的舞台化的本真性问题, 在他之后很多学者对旅游中的本真性问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当然他提出的旅游吸引物符号系统的观点也被后继者屡次引用。
继MacCannell 之后, Culler(1981) 发表了∃旅游符号学%一文, 他沿用了MacCannell 的观点, 把旅游者比喻为∀符号军队#, 认为旅游者在体验过程中既制造标志和景观之间的联系(一种建构意义的行为) , 也在找寻标志和景观之间的联系(一种对意义的解读行为) ; 旅游者寻找着真实的符号, 可是他们找不到真实, 却从大量的复制品中找到了快乐。Culler 和∀严厉#的Boorstin 一样也批评大众旅游者, 认为旅游者趣味很低(the lowest of the low) 。他们鄙视大众旅游方式和旅游者的观点在Cohen(1988) 那里受到了深刻而有力的批判。
人类学家Graburn 是旅游符号学研究范式的代表人物之一。Graburn(1983) 的旅游人类学研究以象征符号与意义以及语义学的方法为中心, 采取跨学科的角度, 例如认知结构与动机(心理学) 、消费模式(经济学) 、社会层次与社会地位(社会学) 、空间差异的语义内涵(人文地理) 、口头及书面言语的表现(语言学) 以及视觉符号的表现(艺术学) 等。他认为旅游现象是社会语义的一部分, 它塑造并影响着人类生活的其他方面; 在对文化表现形式的分析方面, 他倡导用符号学以及符号人类学的方法, 对符号、标志、象征、民间传说、神话、规则、诗词文记、图示石像、广告宣传、私人摄影和明信片、商业化旅游纪念品、游记与历史纪录等等∀文化文本#进行∀解构分析#, 以期揭示意义结构、文化结构及其变化的过程和规律(肖洪根, 2001) 。Graburn 把旅游看作一种文化事物, 认为它与人类其他文化事物一样, 是人们用来点缀和丰富自己生活的事物, 同时也被人们赋予了一定的文化内涵。因而, Graburn 认为, 研究旅游就是要分析它的符号内涵、文化意义。落实到具体研究中, 就是要分析人们为什么要旅游、为什么存在不同形式的旅游、旅游体验给游客造成什么样的影响等问题(宗晓莲, 2001) 。可见Graburn 在旅游符号学的研究方面达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 高屋建瓴地构建了旅游符号学的研究框架, 因此他的观点对后人的影响是很深远的。
在旅游的符号问题研究当中, 不同学者的关注点有很大的差异。有的学者探讨了旅游行为的符号意义(Urry,1990; B ro wn, 1992; Wang Ning, 2000) ; 有的学者研究了旅游地的表述(representation) 问题(Palmer, ;
4旅游、旅游体验和符号
释, 特别是采用了结构主义和解构主义的∀神话(myth) #理论(Becker, 1978; Norton, 1996; Sel w yn, 1996; Johns &Clarke, 2001) ; 还有很多学者对于采用符号学方法来研究旅游宣传册、照片、明信片、旅游纪念品等∀文本#大感兴趣, 如Uzzel(1984) 、C ohen(1989) 、Sel w yn(1993, 1996) 、Dann(1993, 1996) 、C ooper(1994) (前列7篇文献转引自Echtner, 1999) 和Harkin(1995) 、Bednar(1999) 、Markwick(2001) 等。比如, Becker(1978) 很早就尝试采用实证方法分析了旅游者对照片文本的描述, 通过访谈法来记录旅游者的∀期望#。1990年, Urry 出版的∃旅游者的目光:现代社会的休闲和旅游%大受欢迎, 该书再版了10次, 主要讨论了后旅游者(post tourist) 的特征。书中写道:∀旅游者看到的事物都由符号组成。它们都表示着其他事物。在旅游者的目光的凝视之下, 一切景观都被赋予了符号的意义, 一切景观都变成了文化景观。#Palmer(1999) 对遗产旅游地的表述问题进行了研究, 得出的结论是遗产地象征着一个国家和民族, 国家的某种形象特征正是通过遗产旅游的语言来体现的。无独有偶, Herbert(2001) 在Johnson 提出的文化模型圈的基础上建构了遗产旅游地的∀表述#和旅游者的∀阅读#的循环模型。Ateljevic(2002) 研究了新西兰旅游业的形象与意识的表述, 尤其是宣传中的表述问题, 指出了政策对宣传意识的重要影响。在旅游中的∀文本#分析方面, Uzzel(1984) 采用了符号学/结构主义方法分析了6份∀阳光假期#公司制作的宣传册上的照片, 挖掘了照片中的显性内容(姿势、摄影效果) 和具有象征意义的幻想和神话。据他所言, 在照片中, 一瓶葡萄酒象征着对∀美好生活#的幻想和受到压抑的缺憾, 其他的物和人则象征着真实、权力和唯美主义。他最后总结道:∀照片是一组创造和建构幻想、意义和身份的工具#, 旅游广告中∀充满着信息和神话#(转引自Echtner, 1999) 。C ohen(1989) 、Selwyn(1993) 、Dann(1993, 1996) 、Cooper (1994) 等也对旅游宣传册做了分析(转引自Echtner, 1999) 。Harkin(1995) 和Bednar(1999) 分别对旅游纪念品和旅游摄影的象征含义做了一番探讨。此外还有Markwick(2001) 对马耳他邮资明信片的研究。所有这些, 都充分展示了人们对旅游符号问题的多样化关注。
在这个理论探讨过程中, 还有不少国外学者的研究重点主要是围绕旅游营销研究而展开的。这种更加功利性的视角, 将旅游体验的符号化特征拉向了现实生活当中, 给那些迷茫的经理人点亮了一盏作业的明灯。比如, 1992年, Brown 从营销的角度思考了旅游目的地体验的符号性和旅游消费的符号性, 并指出, 旅游业促销的目标就是要用恰当的符号系统来展现象征身份和社会地位的体验。Norton(1996) 在自己的研究中则进一步指出了旅游营销文本的解读和旅游者对体验的描述之间存在相关性, 为此, 他引用了Johnson 的文化圈模型, 并依据这个模型把旅游体验描述的再生产划分成了期望、体验、感想3个阶段, 以此解释旅游者解读符号的过程性特征。在Sel w yn(1996) 所编写的∃旅游者意象:旅游中的神话和神话制造%这部著作中, 也体现了一种营销的视角。作者通过分析旅游者、目的地居民和观察者这三类人, 在研究旅游者时着重研究了旅游者的动机和旅游者对目的地的感知与理解, 并且沿用结构主义学家列维斯特劳斯的观点, 认为神话是难以言传的东西。这是对旅游神话研究的阶段性成果。Johns &Clarke(2001) 的研究思想与Norton 完全一致, 他们研究了旅游者表述中的神话, 并对旅游者的预期、旅游体验过程的描述和旅游者行程结束之后的感受进行了实证研究, 揭示了神话的形式、内容和动机。
从以上评述可以看出, 早在20世纪70年代西方就已经把符号学的理论、观点和方法引入了旅游学的研究当中, 旅游符号学的研究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果, 为今后的研究奠定了理论基础。
三、国内旅游体验和旅游符号问题的研究现状
与国外的情况相比, 国内旅游学和旅游体验的研究起步都很晚, 关于旅游符号问题的研究则更属于空白领域。1999年笔者之一在∃基础旅游学%中比较早地阐述了旅游体验的意义、内容和实现方式, 强调∀旅游体验的研究是旅游研究的核心内容#, 当时的判断基本上基于一种科学直觉, 只是到了今天, 我们才开始意识到, 在旅游学基础理论研究当中对旅游体验这个范畴的引入, 其意义是不可低估的。在笔者看来, 在旅游现象这个大厦当中, 如果抽掉了旅游体验, 整个大厦(它由旅游者、旅游产业、旅游教育与科研构成) 就会自然崩塌, 构成这个大厦的所有物质要素将失去其旅游意义。
经过了5年的沉寂之后, 旅游体验研究在中国旅游学术界开始呈现出一种新的苗头, 一些研究者开始把, ∀
Tourism Science 旅游科学 5
勒的预言以及派恩等人的∃体验经济%中国版的流行。因此, 从总体上看, 中国旅游学术界理解旅游体验问题, 还主要是经济的视角、管理的视角和营销的视角, 总之, 是功利性的视角。而从研究方法的角度看, 有关旅游体验的研究则主要地是一种实证分析的方法。比如苏勤(2004) 对游客在周庄的体验过程进行了实证分析, 结果发现不同类型的旅游者的体验质量存在明显差异, 其中, 主要受内推力驱使的旅游者的旅游体验质量较高。由中山大学汪纯孝(1999, 2001) 牵头所做的一些关于顾客满意度的研究, 也往往是这种分析方法指导下的实证研究。
应该说, 目前我国旅游学术界对旅游体验研究的尝试, 主要集中在导师指导下的硕士研究生论文这个层面上, 因此成果的号召力明显不足。比如, 窦清(2003) 论述了旅游体验的内涵、特征、类型和在营销中的应用价值, 作者把旅游体验分成了9类:情感体验、文化体验、生存体验、民族风情体验、学习体验、生活体验、自然体验、梦想实现体验和娱乐体验。李怀兰(2004) 采用了问卷调查法分析了个性心理特点、个人知识能力、付出成本、企业服务人员、旅游地居民、旅游同伴、体验产品特性、整体环境氛围、旅行途中这些因素对旅游体验效用的影响。李淼(2004) 研究了群体规模对旅游者体验质量的影响, 总结了小群体旅游者的旅游体验规律, 并探讨了不同景观类型与旅游者群体规模之间的关系。旅游体验研究的这种集中在研究生层面而没有吸引足够的学者参与其中的事实, 似乎只能给我们这样一个信号:这是一个意义比较明显的研究领域, 而对这个领域的研究所需要的知识体系可能是一个全新的体系。当然, 也有个别学者在这方面作了一些初步的探讨, 比如, 邹统钎(2004) 在其著作∃旅游景区开发与管理%中也涉及到了旅游体验的内容, 提出旅游消费在本质上是追求一种经历或体验; 旅游景区的产品设计与服务配置从根本上说都是为游客塑造独特的旅游体验; 景区项目的设计过程中应遵循差异性、参与性、真实性和挑战性的原则。就旅游研究中的符号问题而言, 在国内的旅游学者当中, 更是鲜有涉猎者。提出这个话题的, 往往是其他相关领域的学者, 包括人类学和社会学领域的学者。比如, 王宁(2001) 在其著作∃消费社会学%中曾一般性地分析了消费的符号性和消费的文化意义, 并提到旅游纪念品的符号功能和古代帝王建筑的符号象征性。何兰萍(2002) 基于法国社会学家让∋波德里亚的消费符号性理论, 初步探讨了旅游的符号性, 指出旅游作为一种文化消费, 是对历史事物的符号再现。但文中的观点基本上都来源于波德里亚的∃消费社会%一书, 没有理论上的升华。彭兆荣(2004) 在∃旅游人类学%一书中, 以专章讨论了旅游景观的符号价值、旅游标识物符号系统、酒店的符号价值、艺术品符号、旅游景点的空间结构等问题。尽管书中很多观点都来自于西方学术界的研究成果, 但作者是国内首位系统地阐述旅游中的符号问题的学者, 可以说是对国内旅游学的符号问题研究开了先河。随后, 马晓京(2005) 指出旅游商品是一种符号, 分析了旅游纪念品的符号价值。该文的分析比较深入, 但对旅游符号的范围界定偏于狭窄。周常春(2005) 介绍了国外将符号学方法与内容分析法应用于旅游手册分析的研究成果。
四、结语
总的看来, 国内旅游体验研究取得了一些初步成果, 但是很多中国学者都没有意识到旅游体验研究的重要性, 就目前来看, 旅游体验研究仍处于蛰伏期。在旅游符号学研究方面, 虽然有了零星的研究成果, 但和国外相比差距很大。在笔者看来, 国内这两个领域的研究现状还十分薄弱, 这与该领域所具有的重要的理论意义很不相称, 因此, 迫切需要国内外更多学者的热诚参与。我们相信, 随着研究的逐步深入, 这两个领域的巨大研究空间也将逐步显现出来。
注释:
! 指谢彦君的旅游体验研究, 见其博士论文∃旅游体验研究:一种现象学的视角%, 南开大学出版社, 2005; 彭丹的旅游符号问题研究, 见其硕士论文∃论旅游体验中的符号及其解读%, 2005。
&从这里可以看出, 关于旅游体验的英文表达方式有:TourismExperience, Tourist Experience, Touristic Experience 三种, 本文倾向于采纳Cohen 的旅游体验(tourist experience) 这种表述, 这也是∃旅游研究纪事%(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所推荐的(该刊物曾强烈建议不再使用touristic 一词) 。
参考文献:1.
d :d
6旅游、旅游体验和符号
2. Becker, S. H. Do Photogr a phs Tell the Truth? [J]. After Image(February) , 1978:913.
3. Bednar , Bob. Snapshot Semiotics. http://www. southwestern. edu/~bednarb/snapshotsemiotics/overview. htm, 1999.
4. Boorstin, Daniel. The Image:A Guide to Pseudo Events in America[M]. New York:Harper &Row, 1964:77117.
5. Brown, G. T ourism and Symbolic Consum ption [A].In Johnson P.&T homas B. (eds. ). Choice and Demand in Tourism[C], London:Mansel Publishing, 1992:102107.
6. Cohen, Eric. A Phenomenology o f Tou rist Experiences [A]. In Yorghos Appstolopoulos (eds. ). The Sociology of Tourism:Theoretical and Empirical Investigations [C], London:Rou tledge Advances in Tourism, 1996:90114.
7. Cohen, E. Authenticity an d Commoditization in Tourism [J].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1988, 15:371386.
8. Culler, Jonathan. Semiotics of Tourism [J].The American Journal of Semiotics, 1981, 1(2) :127140.
9. Ech tner, Charlotte. The Semiotic Para digm:Im plications f or Tourism Research [J].Tourism Management, 1999, 20:4757.
10. Graburn, N. The Anth rop ology of Tou rism [J].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1983, 10:933.
11. Hamilton S mith, E. Four Kin ds o f Tourism [J].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1987, 14:332344.
12. Harkin, M ichael. Mode rnist Anth r opology an d Tourism o f the Authen tic [J].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1995, 22(3) :650670.
13. Herbert, David. Literary Places , Tou rism an d the H eritage Experience [J].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2001, 28(2) :312333.
14. Johns, Nick &Clarke, Valerina. Mythological A nalysis of Boatin g Tou rism [J].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2001, 28(2) :334359.
15. MacCannell, Dean. The Tourist:A New Theory of the Leisure Class[M].New York:Schocken Books, 1976:17138.
16. Markwick, M. Postcards f rom Malta Image , Con sumption, Context [J].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2001, 28(2) :417438.
17. Norton, Andrew. E xperien cing Natu re :the Re production o f En vironmental Discourse through Sa f ari Tourism in East Africa [J].Geoforum,
1996, 27(3) :355373.
18. Page, Stephen. U rban Tourism:A nalysing and Evaluatin g the Tou rist E xperience [A].In Ryan, C. (ed. ). The Tourist Experience:A
New In troduction[C]. London:Cassell, Wellington House, 1997:112135.
19. Palmer , Catherine. Tourism and the Symbols of Identit y [J]. Tourism Management, 1999, 20:313321.
20. Pearce, P. L. The Social Psychology of Tourist Behavior[M].New York:Pergamon, 1982:2747.
21. Ryan, Chris. Fr om Motivation to Assessment [A]. In Ryan, Chris (ed. ) . The Tourist E xperience:A New Introduction[C].London:
Cassell, Wellington House, 1997:48 73, 112136.
22. Selwyn, Tom (ed. ) . T he Tourist Image:Myths and Myth Making i n Tourism[M]. New York:John Wiley &Sons, 1996:314.
23. Urry, John. The Tourist Gaze:Leisure and Travel in Contemporary Societies[M].London:Sage, 1990:129.
24. Wang , Ning. Rethinkin g Authenticity in Tourism Exp erience [J].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1999, 26(2) :349370.
25. Wang , Ning. Tourism and Modernity:A Sociological Analysis[M]. New York:Pergamon, 2000.
26. 窦清. 论旅游体验[D]. 广西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2003.
27. 何兰萍. 大众旅游的社会学批判[J]. 社会, 2002(10) :1012.
28. 李怀兰. 旅游体验效用因素分析[D]. 广西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2004.
29. 李淼. 旅游群体规模与旅游体验质量:针对旅游群体成员间互动过程的实证分析[D]. 东北财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2004.
30. 马晓京. 旅游象征消费对云南石林旅游商品开发的启示[A].张晓萍主编. 民族旅游的人类学透视[C], 昆明:云南大学
出版社, 2005:192207.
31. 彭兆荣. 旅游人类学[M]. 北京:民族出版社, 2004:181224.
32. 苏勤. 旅游者类型及其体验质量研究 以周庄为例[J]. 地理科学, 2004(4) :506511.
33. 王宁. 消费社会学:一个分析的视角[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1:127145.
34. 汪纯孝等. 服务性企业整体质量管理(第一版) [M]. 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 1999.
35. 汪纯孝等. 服务性企业整体质量管理(第二版) [M]. 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 2001.
36. 肖洪根. 对旅游社会学理论体系研究的认识 兼评国外旅游社会学研究动态(上) [J].旅游学刊, 2001(6) :1626.
37. 谢彦君. 基础旅游学(第一版) [M]. 北京:中国旅游出版社, 1999:6163.
38. 谢彦君. 旅游与接待业研究:中国与国外的比较 兼论中国旅游学科的成熟度[J]. 旅游学刊, 2003(5) :2025.
39. 谢彦君. 基础旅游学(第二版) [M]. 北京:中国旅游出版社, 2004:73, 204.
40. 谢彦君. 旅游体验研究:一种现象学的视角[M]. 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 2005:3132, 3741.
41. 周常春、唐雪琼. 符号学方法和内容分析法在旅游手册研究中的应用[J]. 生态经济, 2005(6) :2427.
42. 宗晓莲. 西方旅游人类学两大研究流派浅析[J]. 思想战线, 2001(6) :4754.
43. 邹统钎. 旅游景区开发与管理[M]. 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 2004:4950, 116, 1341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