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重逢的世界--第三章(1)
再次重逢的世界
——第三章 初见
“撒旦即为有仇必报，而不是容忍！”——撒旦教真言
定山溪温泉最为标志性的景点自然要数“水怪-河童大王”、“二见吊桥”、“水怪潭”以及位于朝日岳登山口背面山上的“岩户观音堂”了。
要到温泉旅馆必定会经过“二见吊桥”和“水怪潭”，站在“二见吊桥”上向下俯视“水怪潭”，其感觉无以言表。水潭的水清澈通明却望不到底，相传此水潭中有水怪、河童出没。记得少时第一次和母亲来此游赏时，竟曾被这个荒诞的传说吓得痛哭流涕，如今想来，Lucifer 不禁为自己感到可笑。沿着青石阶向上便是定山溪温泉旅馆了，向老板要了间独立的浴室。坐在温泉中闭目养神，Lucifer 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心情也变得格外明朗，连日来，神经一直紧绷着，丝毫不敢松懈，难得有这样的放松机会，Lucifer 倍加珍惜。泡在温泉中，放松下来的不仅仅是神经，更是筋骨。Lucifer 感觉自己体内的每根骨头都被热气蒸酥了，每个毛孔都打开了，那种舒服若非亲身体验，又怎能体会？
Lucifer 这样享受了许久，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她从享受中拉回现实，门被拉开了，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跑了进来。
“姐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吧！有人在追我，我不想被他们抓回去！我会被他们打死的！求求你了，姐姐，救救我吧！”
外面又是一阵更为急促的脚步声与喧哗声。Lucifer 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女孩藏在了身下，并在身上覆盖了一条巨大的浴巾。
“警官大人，这里是温泉旅馆，你们不能乱闯啊！”
“走开！别耽误我们抓人！”
“快追！别让她跑了！”
“她逃到哪里去了？”
“好像，好像逃到前面的那间浴室中了！”
“追！”
“大人们，不能进去啊！这里是一间女用浴室！不能进啊！”
“走开！”
纸门被强行打开了，几个身着黑色警服的男人闯了进来。Lucifer 果然身手敏捷，出水、转身、裹浴巾，竟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完成了。
Lucifer 潮湿的长发凌乱的披在胸前、背后，打湿了抹胸的浴巾，娇小的身材，诱人的曲线，无不令人想入非非，洁白如雪的皮肤若无伤痕则再无任何瑕疵，几个男人看傻了眼。Lucifer 的演技与应变能力更是高明，她佯装出惊吓与愤怒，皱着眉，厉声问：
“混蛋！你们是什么人？闯入这里想要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女用浴室吗？是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几个男人被Lucifer 强大的气势与口吻深深地震慑住了，毕竟，在当时的日本，男尊女卑的观念盛行，很少有女人会对男人用这样震慑的语气讲话，更何况，对方又是警官，几个男人猜测，面前的这个女孩可能是某位巨贾家的大小姐。
“对不起，小姐！我们是札幌警察署的，在追捕一个艺伎，她刺伤了陆军部的小林少佐，你见过她吗？她穿着一件紫色的和服。”
“没有！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你们可以走了！”
“好的，对，对不起，我们马上就走！”说着，他们一同向外走去，Lucifer 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这时，一个男人突然又退了回来。 “请允许我冒昧的问一句，请问小姐芳名？”
“怎么，你们怀疑我吗？”
“不！只是例行询问而已！”
“我？哼，我是内阁首相斋藤实之孙，海军大佐斋藤毅夫之女，帝国驻南满关东军第廿四步兵师大队长——斋藤正香，军衔为陆军大尉，请多多指教！”Lucifer 依旧语气强硬，傲慢。
“您是斋藤正香阁下？！”众人显然吓了一跳。
“是的！怎么，不相信吗？是不是还需要检查一下我的尉官证啊？”Lucifer 故意提高了语调，以示威严。
“不敢！阁下请息怒！”那男人惊出了冷汗。
“那就滚出去！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怎么，还没看够吗？是不是还需要我将浴巾打开让你们看个够啊？”Lucifer 厉声问道。
“在下不敢！请阁下息怒！阁下，阁下真的没有见过那名艺伎吗？”
“没有！滚！”
“是！我们这就离开！请阁下息怒！打扰了！阁下请慢慢享受！”那几个男人灰溜溜的关门退下了。
确认无人了，Lucifer 轻轻地走到了温泉池边，轻声的对躲在水中的那个女孩说： “出来吧！他们已经离开很久了！”
“谢谢你，姐姐！谢谢你救了我！”那女孩从水中爬了上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警察为什么要追你？”
“我叫吉川千惠，是小樽市人，父母早逝，十三岁时被外祖父卖入了札幌的一家艺馆，做了艺伎，这么多年来，每天虽然训练的辛苦，但日子过的相对平静。几日前，从东京军部来了一个名叫小林岗的少佐，点名要兰姐姐陪酒跳舞，却不巧的是，兰姐姐偶感风寒，不能陪酒，于是，馆主便令我代替兰姐姐前去。但那个小林岗是一个非常粗鲁的人，酒醉后，他突然对我动手动脚，欲行不轨，情急之下，我便用头上的簪子刺伤了他的眼睛，这才逃了出来，我不敢回艺馆，更不敢去找外祖父，便四处躲藏。”
“原来如此！又是一个讨厌的色鬼！”
“姐姐，你，你真的是斋藤正香吗？你会不会把我送回艺馆啊？”
“他们傻，你也傻吗? ”
“难道，姐姐，你„„"
“我当然是骗他们的，我若是不这样说，恐怕，现在被带走的，就不是你一个人了!" “嗯? 姐姐，什么意思?"
“快走吧! 等一会那群笨蛋反应过来时就晚了!"
“好的! ”
“走吧! 我与你一起走! 喂！等等，你等一下！那群笨蛋说不定还没走远，你的和服太扎眼了，况且都湿透了，不能再穿了，你穿我的风衣吧！这样行走离开都会方便一些！”
“可是，可是，如果我穿了姐姐的衣服，那姐姐你穿什么呢？”
“我没关系！我还有一件西服外套。快走吧！我们要去札幌的旅店与另一个人汇合！” 更衣室中，千惠在Lucifer 的风衣里发现了一把手枪。
“姐姐，你到底是谁？”千惠不免感到好奇。
“ ’好奇心会害死猫！’不要问得太多！以后有机会，我自然会告诉你！”Lucifer 将枪从风衣中拿出，放入了西服内衬中，淡淡的说。
“好吧！”千惠不敢再过多询问，但她的直觉告诉她，面前的这个女孩并不简单。 这次回北海道并非Lucifer 一个人，而是老六Sariel 陪同她一起回来的。因为要拜谒母亲，于是，Lucifer 就让Sariel 在札幌市的一家旅店里等她。
“这么久了，大姐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Sariel 跪在窗口张望，内心不免有些忧虑。
同时刻的楼下，旅店玄关处。
“石原小姐，您回来了！需要我为您准备一些饭菜吗？”
“嗯，好的，让您费心了！”
“依旧还是两份鲑鱼刺身，两份饭团吗？”
“你可以吃鲑鱼吗？芥末可以吗？”Lucifer 转身问千惠，千惠胆怯的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店主先生，那就三份吧！请额外再多给我一碟芥末可以吗？我比较喜欢芥末！”Lucifer 微笑着说，千惠突然发现原来眼前的Lucifer 笑起来这么美。
“好的！您稍候！”
“等一下，店主先生！这是今天的住店费用，三个人的，多出来的钱，请再帮我为她买一些衣服！辛苦您了！”Lucifer 看了看千惠。
“好的，稍后我会连同饭菜一起送到您的房间的！”
“嗯，谢谢您了，店主先生！”
“您太客气了，石原小姐！对了，石原小姐，您的妹妹樱小姐正在房间里等您！”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Lucifer 带着千惠向二楼的房间走去。
“秀„„呃，樱！我回来了！”Lucifer 笑嘻嘻的拉开了门，千惠跟随着Lucifer 走进了房间，门口的衣架上挂着一顶黑色礼帽与长款风衣，不必说，一定是窗前那个女孩的，千惠偷偷瞥见那女孩的腰间鼓鼓的，她猜想是手枪，而在榻榻米的茶几上，放着一把寒光凌人的军用匕首。看来，那个女孩和眼前的这个所谓的石原小姐一样，毫不简单。
“大姐！大姐你终于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吧？咦？她是„„"Sariel 见到Lucifer 平安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这里是北海道，是日本的土地，在不能暴露真实身份的前提下，行动起来不比在韩国方便。
“我能有什么事？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吉川千惠，是我在温泉旅馆遇到的，这位是石原樱，我的妹妹，我是石原枫，请多多指教！”
“你好，我是吉川千惠，请多多指教！”
“你好，我是石原樱，请多多指教！”
“小樱啊，千惠比你长三个月，你还要叫她姐姐呢！”
“不不不，还是叫我千惠吧！”
“没关系的！无论在韩国还是在日本，都要遵守长幼礼仪，她比你小，就理应叫你姐姐！” “没错！千惠姐姐！石原樱，请多多关照！”Sariel 谦卑的再次向千惠弯腰行礼。 “这叫我如何敢当？樱是吗？你快起来，快起来吧！”
“大姐，你不是去拜谒母亲吗？怎么会遇到千惠姐姐呢？”
于是，Lucifer 便将事情的经过、原委，统统讲给了Sariel 。
“原来如此！那千惠姐姐你打算以后怎么办？不能总是这样躲下去啊！这不是长久的办法！要不然，你就和我们一起回韩国吧！那里比这儿要安定一些。好吗？”
“不！我想去找我的外祖父，谢谢你们的好意！”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谁？”Sariel 问，并拿起了茶几上的匕首。
“啊！樱小姐，是我！店主！您们的饭菜和衣服我给您们送来了！”
“噢！是店主啊！进来吧！”Sariel 将匕首收到了腰间。
“呵呵，枫小姐，樱小姐，这是您们的饭菜，请慢用！这是您要的衣服！”店主奉上了衣服后，正欲转身离开。
“等一下，店主先生！”Lucifer 叫住了旅店老板。
“还有什么事吗，枫小姐？”店主又退回了房间里。
“店主先生，这些钱，请您收下！”
“您已经付过店钱了！枫小姐！”
“不，这是我额外给您的！”
“这怎么好呢？我不能收！”
“店长，我和妹妹明日就要回京都了，在您这儿打扰了几日，又总是劳您与婆婆费心照料，实在过意不去，特奉上一点银钱，不成敬意，万请店主笑纳，不要推辞！”Lucifer 跪在地上弯腰奉上。Lucifer 是一个讲礼节，重情义的人，她从不想欠人太多，别人给她的好处，无论如何，她都要偿还，当然，耻辱也同样如此。多年以来，Lucifer 一直把她所信仰的山羊教（山羊教即为日本的撒旦教）中的一句真言奉为口头禅，“撒旦即为有仇必报，而不是容忍！”
“好吧！我收下了！谢谢您，枫小姐！”店主退了出去。
“店主先生真是一个好人！”千惠感叹到。
“是啊，如果他不是一个军国主义者的话。”Sariel 说。
“什么是军国主义？”千惠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词。
“军国主义就是日本现在推行的政策。”Lucifer 回答。
“现在的政策不好吗？真是因为天皇陛下推行了这个叫‘军国主义’的政策，我们才能过上幸福和平的日子啊！不是吗？”千惠看起来被政府蛊惑得不浅。
“哼，如果你知道了军国主义的实质，你就不会这样认为了！”Sariel 在旁边似笑非笑的说，神情里却满是鄙夷。
“军国主义，就是侵略！就是杀戮！就是用屠刀去杀害一个又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然后暴尸荒野！就是将一个又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变成嗜血的魔鬼！你可知道？帝国所谓的和平与幸福是建立在帝国士兵与其他民族的尸骨上的，我们所吃的，所喝的，所用的，统统都是其他民族的血肉啊！军国主义就是战争，而战争是一台能将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变成魔鬼的可怕机器„„”Lucifer 说到激动处，难以自控，不禁流下了眼泪。
“大姐，请冷静一些！”Sariel 见此情形，轻轻的提醒到。
“请原谅！我失态了！”Lucifer 转身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好了！不谈这些了！我们吃点东西吧，饭团已经凉了。天色不早了，快吃吧！吃完早早休息，明天早上，我们送你去见你的外祖父！”Lucifer 看了一眼千惠，拿起一个饭团递给了她。
“是！”
于是，无言的晚饭后，Lucifer 三人便早早的睡下了。第二天黎明，天阴沉沉，黑漆漆的，看来今天免不了要下一场雨了。天色还早，昏黑不明，Lucifer 被雨前的闷热所窒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既然已经被热醒了，Lucifer 不打算再睡了，她想出去透一透气，她轻轻地起身，希望不吵醒熟睡中的Sariel 与千惠，然而事实上，Lucifer 如此小心，仍惊醒了Sariel 。Sariel 是一个性格谨慎的人，即便是睡眠她也习惯保持警惕，即便是最小的声响，Sariel 也会有所察觉。
“大姐，怎么了？你要去哪儿？”Sariel 轻轻地坐了起来。
“啊！秀莉！很抱歉被你吵醒了！嘘！天太热了！我想出去透透气。”Lucifer 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千惠，悄声说。
“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好！嘘！轻一些，别把她吵醒了！”
Lucifer 和Sariel 悄悄地走出了房间。
“天气好热，闷得人窒息！”Sariel 不禁松了松衣领。
“是啊！看来，一场大雨在所难免了！”Lucifer 望着阴沉沉的天空感叹到。
“大姐，她，她你打算怎么办？她似乎已经知道我们是反战分子了，是带她走还是杀了她？要告诉她实情吗？”Sariel 回头看着房间的纸门。
“天亮后，我们就送她到她外祖父那儿，然后我们就走！”
“不怕她出卖我们吗？”
“不，她不会！”
“为什么这么自信？”
“我相信她！”
“凭什么相信她？”
“我不知道，但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的直觉就告诉我，她不是狂热的好战分子！” “好吧！我相信大姐，既然大姐觉得她是好人那她就一定是好人！嘘！有人来了！大姐，我们进去吧！”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Lucifer 与Sariel 退回了房间。
天亮了，却没有下雨，天气依旧闷热难耐，Lucifer 已经决定立即动身，送千惠去找她的外祖父。
“走吧！我们送你去见你的外祖父。"Lucifer 递给了千惠一把伞。
“谢谢姐姐的好意！但我想我可以自己去找我的外祖父。”
“不行！你自己去，万一遇到警察，不怕被抓回艺馆去吗？”
“这，可是，可是„„”
“好了！别犹豫了！我们走吧！”Sariel 催促道。
“好，好吧！”
从札幌到小樽，大约80公里，至多。Lucifer 一行三人来到了火车站。
“樱，你去买三张去小樽的火车票！”
“好，你们等我！”Sariel 径直走向了售票口。
Lucifer 和千惠无言的站在站台上等待着前往小樽的火车。
“其实，其实我真的可以一个人去的！”千惠首先打破了僵局。
“你不怕警察吗？喏，看那边！”
千惠在Lucifer 的示意下，向人群望去，人群中，几个乘警向她们的方向走来，千惠心虚的躲在了Lucifer 的身后。
“两位小姐，需要帮助吗? ”
“乘警先生，请问去小樽的火车何时才能进站? ”Lucifer 非常干练的回答。
“噢！大概8点50左右！”
“原来如此，非常感谢你们，乘警先生！”
“请不要客气！祝你们旅途愉快！”乘警们转身离开，却仍在悄声交谈。
“她们真漂亮！周身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是啊，也不知是谁家的少女。”
“谁家的少女，你这个穷小子也得不到！”
“就是，青木！你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资本，凭什么得到那两个少女的芳心？”
“少女都喜欢军人！可是，青木啊！你看看你自己，又瘦又小的，哪支部队会要你啊？” “如今，帝国在满洲战事吃紧，我相信关东军会收下我的！”
“关东军？笨蛋！关东军在满洲面对的都是野蛮的土匪，听说，满洲的土匪都是生吃人肉的，你还不够他们吃一顿的呢，除去皮便是骨头的！”
“哈哈！青木建一，你还是死心吧！那两个少女你这辈子是注定得不到了！”
“你们不要看不起人，总有一天，我青木建一会出人头地，会得到那两个少女的！你们看着吧！”
“是，是！你会出人头地的！你会成为大将军的！就像丰臣秀吉一样！哈哈哈哈！” “是啊！青木，你看你长得多像丰太阁啊！又瘦又小又黑，尖嘴猴腮的。哈哈！活像一只猿猴！”
“哼！走着瞧吧！我一定要得到那两个少女，我一定要当上将军让你们看看！”
“喂，喂，我们的青木大将军，青木太阁！别走啊！也给我们讲一讲您的丰功伟业啊！” „„
此时的青木建一，仍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乘警，却因为，同伴间的几句戏言而间接的影响了他日后的人生轨迹与方向，同时也拉开了他与Lucifer 日后终将换一个身份再次相遇的序幕。说来也是巧合，同伴们笑称他形象酷似安土桃山时代的征朝大将军——丰臣秀吉，结果，多年以后，命运真的让青木建一与Lucifer 像曾经的丰臣秀吉与李舜臣一般，在朝鲜半岛上展开了一场压迫与抵抗的死亡游戏。再相遇时，地点不再是拥挤喧闹的车站，而终将是血腥暴力的战场，这些且只是后话。
另一方面，Sariel 排了许久的长队，终于买到了三张去小樽的火车票，要快些了！因为，火车已经进站了。
“姐，我回来了！喏，票！”Sariel 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怎么这么久？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人太多了！没有办法！”
“好吧！我们走吧！火车马上要开了！”
登上火车，按票号坐好，Lucifer 的位置临近窗口。坐下来，望着窗外飞快移动的景色，Lucifer 突然陷入一种无意识的沉思状态，或为头脑放空，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她只是这样一直放空着，穿过山洞，驶过平原，一直如此，似一尊雕像，面无表情，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疾驰的一切。Sariel 看在眼里，但她并不打算将Lucifer 唤醒，她了解Lucifer ，她知道，放空状态下的Lucifer ，是唤不醒的，即便可以，但若非Lucifer 情愿，是不会有人能走入她的内心，了解她的想法。所以，Sariel 选择只是无言的看着Lucifer ，也只有如此而已。
就这样过了很久，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故意而为之，车门开了，一个乘警走了进来，例行检查，竟是青木建一，他发现了坐在车窗边发呆的Lucifer ，眼中闪烁着意外与惊喜。原来，同行的不仅仅是两个少女，竟还有另一个！青木难掩心中喜悦，如此绝世美女，青木何以把持？便忍不住上前搭讪。
“姑娘！原来姑娘你们也在这节车厢，真是巧合！”青木兴奋的想引起Lucifer 的注意，而Lucifer 却依旧沉浸于冥想之中，并未理会青木。
“先生，我们似乎并不相识吧？”Sariel 冷冷的回复，她并没有站起来，只是眼神如刀的看着青木。自从九一八事变Sariel 亲眼目睹了全家十三口惨遭日军屠杀以后，除了大姐Lucifer ，Sariel 再难接受其他日本人，尤其是男人，日本男人。她曾立下誓言，“一日不报此血海深仇，一日不敢婚配嫁娶！”为此她甚至解除了与未婚夫原定与1931年12月，即Sariel 生日之际的婚约。
“小姐确与我素未谋面，但我已与这两位小姐有过一面之缘！”青木笑嘻嘻的说道。Sariel 看了一眼千惠，千惠点头道：“嗯，的确！刚刚你去购票口时，我与枫姐姐的确在站台上见过这位乘警先生！问过乘警先生火车到站的时间。”
“噢？是吗？那谢谢你了，乘警先生！”Sariel 嘴上道谢，神情上却表达出了驱逐的意义。而青木却似没有看到一般，他坦然坐在了千惠身边。
“在下青木建一，敢问三位姑娘芳名？”
“小女子吉川千惠，请多多关照！”千惠尴尬的回答。Sariel 本不想理会青木，可沉默了许久，却不见青木知趣的离开，无奈。
“石原樱。这位是我的姐姐石原枫，请多多关照！”Sariel 不改冷漠语气，侧目而视。 “好美的名字！敢问三位小姐芳龄几何？家在何处？是否婚配？”青木无视Sariel 的冷淡脸色，进一步询问。
“乘警„„啊，不！青木先生，如此突兀地询问陌生女子的年龄，地址，婚姻，似乎恐有失礼仪吧？”Sariel 面带愠色，厉声问责。青木见Sariel 嗔怒，有些尴尬，不免有所收敛，骚红着脸，慌忙道歉。
“抱歉！三位小姐倾国之貌，秀色可餐，令青木忘乎所以了，失礼之处还望小姐们宽容！” „„
或许同为日本人的关系，青木与千惠相谈甚欢，而Sariel 则是冷漠的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这样的气氛持续了更久，眼看着火车即将驶入小樽境内。
“青木先生，难道您的工作即为陪旅客聊天吗？火车即将进站，我们已经安全的到达了小樽，非常感谢您这么长时间的陪同与保护，与您聊天很愉快，感谢您，但我想，您是不是已经可以„„”Lucifer 不知何时苏醒过来，她转过头，用比Sariel 更为犀利的目光看着青木，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并且不要再来打搅她。青木这次知趣多了，虽仍有不舍，但终于还是决定离开了。
“枫小姐，樱小姐，千惠小姐，你们已经安全到站了，我想我也应该离开了，抱歉打搅了这么久！希望日后我们还会再见！”青木起身鞠躬致礼，而Lucifer 和Sariel 却没有起身，唯有千惠一人回礼。
望着青木离开的背影，Lucifer 的心中总有一种感觉，那便是，她总觉得日后还会遇到这个名叫青木建一的人，这感觉如此强烈，她深感一阵阵的不安，或许是基于女性的直觉，亦或许是基于职业的错觉，自从第一次见到青木建一的时候，Lucifer 就隐隐的感觉到，这个青木可能会成为自己日后前行道路上的一块绊脚石，甚至可能日后自己与几位姐妹都会被绊倒在这块石头上，每每想到这儿，Lucifer 就会稍微有些紧张。然而，时间证明，Lucifer 的直觉是对的，历史的确正朝着Lucifer 的判断，无情的发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