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的黄老思想
!""#年$月第.$卷
第$期
广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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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向的黄老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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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师范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广西桂林#%.$""$&
摘要D黄老之学的学术特征是道K法结合-兼采百家-用道家的哲理论证法家的政治主张J西汉后期C
著名的思想家刘向深受黄老思想的影响-他的德主刑辅的教化思想K清静无为的为政策略-是对黄老思想的演可以为我们的社会管理提供有益的启示J绎和深化J这些思想有宝贵的现代价值-关键词D刘向L黄老思想L德主刑辅L清静无为C
中图分类号DM文献标识码DC!N.OFFC3
文章编号DC$""$EG#FP%!""#&"$E""N$E"#
生法T说明黄老道家把道与法规视为一种衍生与被
一K黄老之学的学术特征
黄老之学是流行于战国至汉初的一个重要的学术思潮JQ史记R中记述的战国中后期的著名思想家多有S学黄老之术T和S归本于黄老T者-如申不害K慎到K田骈K尹文K接子K环渊等J此外还有一些佚名的黄老学者-如Q黄帝四经R管子R吕氏春秋R的作KQKQ者-都有浓厚的黄老思想J黄老思想以清静无为为最基本的思想观念-正好适应了汉初休养生息K恢复国力的社会需要-因此成为西汉初期社会的统治思想J
黄老学说实际上是一种新道家-其思想主要以先秦道家为主-又集中了先秦各主要学派的优势J正如汉代史学家司马谈所概括的U道家使人精神专S动合无形-赡足万物J其为术也-因阴阳之大顺-一-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与时迁移-应物变化-立俗施事-无所不宜J指约而易操-事少而功多J史记T%Q说明黄老道家既保留了道家S使人V太史公自序R&
动合无形-赡足万物T的基本特征-又吸收精神专一-了阴阳K儒K墨K名K法诸家的有关思想J虽然兼采百家-但黄老道家仍然以道K法两家为主-其学说的最用主要内容就是为法家的政治主张寻找哲学根据-道家哲理论证以法治国的必要性和合理性J黄帝四Q经R是现今发现的最早的黄老著作-它强调S道生法T道生法J法者-引得失以绳-而明曲直者也J故US执道者生法而弗敢犯也-法立而弗敢废也JW能自引以绳-然后见知天下而不惑矣J经法V道法R道T%Q&S
收稿日期D!C"".E$"E!#
衍生的关系-也说明S法T是从S道T中引申出来的一个社会性范畴J正因为S法T源自S道T所以它具有合-理性K权威性和普遍性-能成为判定得失曲直的度量和标准-人们的一切行为都必须遵循S法T黄老道家J以道论法-并把S道T作为S法T的本体论根据-不仅为法家的S法治T注入了理论活力-开启了道K法融合的新路-而且大大强化了S法T的客观性K权威性K普遍性-使之成为规范个体和国家行为的规定K度量和标准J
西汉初年在黄老哲学的指导下-经过几十年的休养生息-国力得到了加强-人民的生活得到了改
善J汉武帝时期-黄老之学已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但黄老学说仍然以支流或潜流的方式存在着-并在一些思想家的思想中占据重要地位J西汉后期著名的思想家刘向%公元前P就深受黄老F年X前H年&
之学的影响-在他编撰的著作Q新序R说苑R中-黄KQ老之学的特征非常明显J
不再成为官方的统治思想-取而代之的是儒家学说J
二K刘向的黄老思想
汉武帝接受董仲舒的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但同时又S建藏书之策-置写书之官-下及诸子传说-皆充秘府T汉书V艺文志R所以武帝以后-学%Q&J者仍兼治诸子百家之学-诸子思想在社会上继续流行J汉武帝之前-淮南王刘安召集文士撰成Q淮南鸿
作者简介D吴全兰%女-广西上林人-广西师范大学副教授-哲学博士JC$FG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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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包容了诸子各家"特别是道家思想#后来$史记"论六家要旨"推崇道家"认为道家学%太史公自序!
说高于各家#他们都对后来的刘向产生了影响#另外"刘向的祖父刘辟强和父亲刘德皆有道家的思想刘辟强&清静少欲"常以书自娱"不肯仕’刘德倾向#(修黄老术"有智略#常持$老子!知足之计’汉书%&)$楚元王传!家学渊源对刘向亦起潜移默化的作用#*"刘向奉诏校书"校订整理先秦典籍"对诸子之学均有所涉猎"先秦诸子之学包括道家学说成为刘向丰富的思想养料#因此"黄老道家思想是刘向哲学体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主要表现在以下两点+
一*德主刑辅论#)
关于治理国家"先秦儒家提倡道德教化"法家则强调法令赏罚#黄老道家的刑德思想以道为根基"以阴阳消长为依据"将阴阳与刑德联系"认为刑德和阴阳一样是支配万物的基本力量#$黄帝四经!说+天&德皇皇"非刑不行#穆穆天刑"非德必倾#刑德相养"逆顺若成#刑晦而德明"刑阴而德阳"刑微而德彰#其明者以为法"而微道是行#十大经%姓争!在$黄’)$*帝四经!看来"阳的属性是&德’阴的属性是&刑’""德’代表进取,运动,生长,扩大等"刑’则代表收&&衰亡,抑止,凝聚,固定,静止等#正是依赖于阴阳敛,
这两种属性的矛盾运动"才促成春夏秋冬的四季更替,万物的生长荣枯以及世间一切事物的变化,发展#因此"阴阳,刑德既是支配宇宙万物发展变化的基本原理"又是调节各种社会政治问题的基本手段#管子!慎子!文子!乃至荀子,董仲舒的刑德论"$,$,$都贯彻了这一思想#黄老之学的阳德阴刑论"主旨是先行德教后施刑罚"以顺应自然天道的春夏德养,秋冬刑杀的规律#正如$管子%势篇!说的+不犯天时"&不乱民功"秉时养人"先德后刑"顺于天#刑’就是’&刑罚,法治"德’就是奖赏,德治#这种&先德后刑’&,刑德相养’的刑德观又与法治密切相关#黄老之学&
不同于$老子!哲学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它不再认法’是社会退化的产物"而是认为&道生法’从为&"道’本体论的高度肯定&法’产生的必然性和合理&性#
刘向基本承袭这一思想而展开他的刑德论#他原则上把&德化’放在第一位"又适当地肯定,吸取法家的思想因素#
刘向认为"民之性皆不胜其欲’说苑%反&)$质!夫民有血气心知之性"而无喜怒哀乐之常’*"&说苑%修文!所以执政者要用礼乐刑政来教化)$*"民’是故先王慎所以感之"故礼以定其意"乐以和&+&其性"政以一其行"刑以防其奸#礼乐刑政"其极一也"所以同民心而立治道也#说苑%修文!他还’)$*0/
提出&政三品’说+政有三品"王者之政化之"霸者之&政威之"强者之政胁之#夫此三者各有所施"而化之
说苑%政理!认为在对&民’化’威’为贵矣#’)$*&,&,
胁’三种策略中"化’即教化,感化是上策#他还说+&&
王者尚其德而希其刑"霸者刑德并凑"强国先其刑&
希者"稀也"少也#
说苑%建本!把&教民’提高到治国之本的重要位)$*置"而所谓&教民’就是对民进行道德教化#而德教的有效途径是制礼作乐"以礼乐教化百姓+礼乐者"行&化之大者也#孔子曰+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安上治-民"莫善于礼#是故圣王修礼文"设庠序"陈钟鼓"天.子辟雍"诸侯泮宫"所以行德化#说苑%修文!这’)$*段话明确地说礼乐是教化的最有效的途径#直到临终前刘向还建议汉成帝&兴辟雍"设庠序"陈礼乐"隆雅颂之声"盛揖让之容"以风化天下’汉书%礼乐)$志!说苑%修文!中*#刘向提倡礼乐教化的言论在$随处可见#
但刘向并没有否定刑法的作用"他认识到要维护国家社会的稳定"仅靠礼乐教化是很难达到的"必他说+治国有二机"刑德是须以刑罚作为辅助手段#&也’说苑%政理!刑以防其奸’说苑%修)$*"&)$文!并认识到刑罚,德赏各有千秋"两者互相配合*"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夫刑德者"化之所由兴也#德&者"养善而进阙者也(刑者"惩恶而禁后者也#故德化之崇者至于赏"刑罚之甚者至于诛#夫诛赏者"所以别贤不肖而列有功与无功也"故诛赏不可以缪"诛赏缪则善恶乱矣#夫有功而不赏"则善不劝(有过而不诛"则恶不惧#善不劝"恶不惧"而能以行化乎天下如鸟之两翼"车之两轮"只用其一无济于事#他又以事例说明&刑’的重要+自古明圣"未有无诛而治者&也#故舜有四放之罚"孔子有两观之诛"然后圣化可汉书%楚元王传附刘向传!以&尧诛得而行也#’)$*四凶以惩恶"周公杀管蔡以弭乱"子产杀邓析以威侈’说苑%指武!来论证&刑’的必要#刑’主要是)$*&诛’有时也指&罚’刘向经常&赏’罚’对举#&""&
但刘向又明确地以德教为主,以刑罚为辅#&教化之比于刑法"刑法轻#教化所恃以为治也"刑法’&所以助治也#汉书%礼乐志!强调&先德教而后’)$*刑罚’说苑%政理!因为刑罚起的是辅助作用#)$*"
我们不难发现"在刑德论中"刘向更多地吸收了对此刘向也曾说过+德化之崇者至于赏#说苑%&’)$政理!但他更多地用儒家的礼乐教化思想来阐释*
而后德#说苑%政理!同样以尚德希刑为上策#’)$*
刘向曾说+既富"乃教之也"此治国之本也#&’
未尝闻也#说苑%政理!即德与刑缺一不可"者"’)$*
儒家的礼乐教化思想#黄老道家的&德’主要是奖赏"
德"德化"教化"风化"化"!#刘向一再强调!$!$!$!%而!化"就是感化%从内在层面$从心灵深处感化百使百姓自觉地向善$变善%而不是从外部加以控姓%
制和约束#而!化"的主要途径和手段就是以礼乐进以道德进行感化%在&说苑’的&修文’卷中%行教化%
这一思想非常明显#礼乐教化是儒家的观念%孔子提倡!立于礼%成于乐"论语)子路’认为!礼乐不(&*%则刑罚不中"论语)泰伯’兴%(&*#刘向的德主刑辅论明显地综合了黄老和儒家思想#由于吸收了儒家重视道德教化的合理因素%刘向德主刑辅论所强调的!刑"不同于法家的那种严刑峻法%而是显得比较温和#
二*清静无为的为政策略#(
刘向在&说苑)政理’中说+水浊则鱼困%令苛!则民乱#,,故夫治国譬若张琴%大弦急则小弦绝矣#故曰+急辔衔者%非千里御也#认为繁苛律令会"引起百姓暴乱%导致社会动荡不安#因此要营造安定和谐的社会环境%统治者必须清静无为#具体表现在几方面+
第一%不扰民#刘向希望统治者能够实行宽惠爱民的政治%不过多地干扰百姓%使百姓能够在和平安他说+百羊而群%使五定的环境中自由自在地生活#!尺童子荷杖而随之%欲东而东%欲西而西#君且使尧牵一羊%舜荷杖而随之%则乱之始也#说苑)政"(&理’本来五尺童子荷杖足以放牧百羊%多几个人放*牧%各有各的主意%反而扰乱羊群%人辛苦尚且不说%羊也不能自由地觅食$嬉戏#牧羊如此%管理百姓何尝不是如此呢-所以统治者最好清静无为%给百姓以更多的自由和自主权#刘向还通过另一则故事来说明这一道理+昔者%邹忌以鼓琴见齐宣王%宣王善之!稷下先生淳于髡之属%,,邹忌既为齐相%,,乃相与俱往见邹忌%三人共牧一羊%羊,,淳于髡等曰+.不得食%人亦不得息%何如-邹忌曰+敬诺%减吏省/.员%使无扰民也#新序)杂事第二’这一故事更/"(&*不扰民"的重要#三人共牧一羊%羊不形象地说明了!
得食%人也不得息%两败俱伤%可见减吏省员$清静无为的重要意义#因此刘向总结说+人君之事%无为而!能容下#夫事寡易从%法省易因%故民不以政获罪也#大道容众%大德容下%圣人寡为而天下理矣#说苑"(&)君道’*
第二%不扰臣#君主不干扰臣子的工作%也是清静无为的表现#&新序)杂事第二’载+鲁君使宓子!贱为单父(单父/系地名00笔者注*宰#子贱辞去%.因请借善书者二人%使书宪书教品%鲁君予之#至单父%使书%子贱从旁引其肘#书丑%则怒之1欲好书%则又引之#书者患之%请辞而去%归以告鲁君#鲁君曰+
子贱苦吾扰之%使不得施其善政也#乃命有司%无./
得擅征发单父#单父之化大治#写字的人受到宓子"致使字写得很丑#宓子贱通过这件事暗示贱的干扰%
鲁君不能干扰臣子执政#鲁君心有灵犀%放手让宓子结果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这则故事深一贱发挥才干%
层的含义亦是提倡官吏不扰民%君的干扰使臣不能发挥才干%官吏的干扰何尝不扰乱了民的安定的生活秩序呢-第三%选贤任能#另一则关于宓子贱的故事直接赞扬统治者清静无为的效果和境界+宓子贱治单!父%弹鸣琴%身不下堂而单父治#巫马期亦治单父%以星出%以星入%日夜不处%以身亲之%而单父亦治#巫马期问其故于宓子贱%宓子贱曰+我之谓任人%子之.谓任力%任力者固劳%任人者固佚#人曰+宓子贱则/.君子矣%佚四枝%全耳目%平心气%而百官治%任其数而已矣#说苑)政理’宓子贱知人善任%自,,/"(&*己清静无为%不对部下的工作指手画脚%而是放手让人发挥才干%自己乐得!佚四肢%全耳目%平心气"而单父又得到治理#宓子贱的做法得到人们的称赞%被人称为!君子"事必躬亲%早#而巫马期治单父期间%但却未得到人们的首肯%吃力而不讨好#可见统治者清静无为$让臣下发挥作用是为政的最高境界#
在刘向的笔下%君主!清静无为"又常常同!任贤"联系在一起#他说+人君之道%清静无为%务在博!爱%趋在任贤,,"说苑)君道’刘向认识到%君(&*主即使掌握了治国之道%由于他的智慧$能力是有限的%所以不可能单枪匹马地治理天下%而是必须借助贤能的力量#因此%选贤使能%便成为君主的主要政周文王$周成王这些圣君%因为有贤人的辅佐才能
出晚归%夙兴夜寐%劳累不堪%单父虽然也得到治理%
治职能#他说+王者劳于求人%佚于得贤"舜$商汤$!#
垂衣裳%恭己无为而天下治"新序)杂事第四’!#&载+有司请吏于齐桓公%桓公曰+以告仲父#有司!./又请%桓公曰+以告仲父#若是者三#在侧者曰+一./.二则告仲父%易哉为君2桓公曰+吾未得则告仲父%/.仲父则难%已得仲父%曷为其不易也2故王者劳于求/人%佚于得贤#舜举众贤在位%垂衣裳%恭己无为而天下治#齐桓公$舜在君位却能安逸清闲%原因是有贤"人的辅佐#!得贤"是君主清逸安闲而又天下大治的必备条件#而!无为而治"是先秦道家和黄老道家的政治思想%任贤"却是儒家思想#老子’曾明确地反!&对任贤%第三章说+不尚贤%使民不争#刘向却把!"任贤"和!无为而治"结合起来%把!任贤"作为!无为!
而治"的基础和条件#在这里%道家清静无为的治国之术与儒家选贤任能的治国策略结合起来了#
第四%身正德高#刘向认为%如果统治者品德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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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行为端正!以身作则!即使不发号施令"指手划脚!民自然也会受到感化!自觉地遵守法令!社会自新序%节士第七&写伯成子高对尧舜然秩序井然#$
的赞美和禹的批评’昔尧之治天下!举天下而传之(至无欲也#择贤而与之其位!至公也#以至无他人!
欲至公之行示天下!故不赏而民劝!不罚而民畏#舜亦犹然#今君赏罚而民欲且多私!是君之所怀者私贪争之端!自此始矣#德自此衰!刑自也#百姓知之!
此繁矣#尧舜至公无私的品德给百姓树立了榜样!)取得了(不赏而民劝!不罚而民畏)的效果#而禹把天下传子不传贤!把天下当作自家财产!是(私)的表现#禹的私心导致社会风气大坏!上行下效!民欲且(多私)于是(贪争)出现!德衰)而(刑繁)可见最高!(#统治者的品德直接影响社会的治乱#因此!要治理国家!统治者必须品德高尚!行为端正!给天下百姓树立好榜样!才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新序%杂事第五&记载的(汤之德及鸟兽)四十国归之)文王!(*泽及枯骨)天下归心)都说明统治者的优秀品德(!(!可以取得武力攻伐"发号施令所不能达到的良好的统治效果#
强调统治者的品德是儒家一贯的思想!儒家认治理国家!统治者为人表率极为重要#孔子曰’为!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论语%()+$子路&又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论,()+$语%颜渊&认为统治者有良好的道德修养才能治理,国家!能正其身才能正其民#刘向把儒家的这一思想和道家的无为而治联系了起来!说明统治者即使不在政事上直接有为!由于身正德高!也能取得理想的统治效果#
清静无为是$老子&一贯的思想!有关的言论在老子&中比比皆是#但刘向清静无为的为政策略更$
多地吸收了黄老道家的思想#$老子&的(无为)是任其自然!听任万物自然发展变化!在政治上反对政府对百姓的干预#刘向的不扰民思想无疑是对$老子&无为)思想的继承#而刘向的清静无为思想更多地(
表现为在上无为"在下有为#这又是黄老道家的思想了#黄老道家要求在既定的统治秩序下上层统治者无为!下层各级各自担负自己的责任!以此达到无为而治的目的#如$黄帝四经%经法&曰’故执道者之(观于天下也!无执也!无处也!无为也!无私也#强调)统治者要无为#但这种(无为)只有通过各级臣民根据法规各司其职才能实现#$十大经&揭示这种无为的本质说’欲知得失!请必审名察刑#刑恒自定!是(我愈静*事恒自施!是我无为#名)即概念名称!引)(申为法令"名分等*刑)即刑罚#(审名察刊)即循名(责实!进行赏罚#先秦法家常把刑名与法术联系起.-
来!因而他们的学说被称为刑名之学或刑名法术之学#这段话认为施政治国首先要订立各种规矩!即制才能进行无为而治#下定大家共同遵守的法令制度!
层各级根据法规各安其分!各司其职!便是统治者的无为)思想阐发得最为精辟的是战无为#对黄老的(
国时期齐国稷下的著名学者慎到!慎子%民杂&曰’$
君臣之道!臣事事而君无事!君逸乐而臣任劳#臣尽(
而君无与焉!仰成而已#故事无不治!智力以善其事!
臣下无不为的思想!创立了他的法术之学#
刘向提倡人君不扰臣!让臣下大胆发挥才干*主张人君任贤而自己清静无为!这是对黄老无为思想和韩非法术之学的吸收#而(任贤)思想明显是儒家所提倡的!强调统治者身正德高亦是儒家的特点!而这些也都被刘向融汇于清静无为的思想中#这样正符合黄老道家兼采百家的学术特征#
治之正道然也#后来韩非继承了慎到的人君无为!)
三"德主刑辅观与清静无为策略的现代价值
今天探讨刘向的德主刑辅观和清静无为的为政策略!依然可以从中得到很多启示#
首先!教化之比刑法!刑法轻)礼乐教化高于(’刑法治理#刑法治理是通过强制手段而达到社会的而礼乐教化则始终贯穿着一种伦理亲情!它为人们提供一系列不同于法律制度的行为规范!人们遵守这些行为规范的同时!也受到了潜移默化的教化!道德品位和思想境界都得以提高!也就会自觉地维护社会秩序!主动地营造和谐的人际关系和良好的社会风气!并形成一种良性循环#礼乐教化具有刑法治它从长远处着眼!从积极理所不能代替的独特价值!
处入手!在人的思想深处下功夫#这对维护良好的社会秩序和提高全社会的道德文明素质!具有不可忽视的意义#
处于社会转型时期的今天!社会秩序和社会风气的问题越来越突出!因而法治的呼声也越来越高涨#社会的治理固然依靠法治!但它毕竟是一个综合性很强的系统工程!单靠法治是不能完全解决问题的#社会秩序和社会风气的状况同人们的道德素质与文明意识有着更为密切的关系!法治只能维持基本的社会秩序!使社会能够正常运转!而礼乐教化则能提高整个社会的文明程度#前者意在于使百姓不敢为!是强制性的*后者则致力于使百姓不欲为!是自觉性的#当然礼乐教化与法治并非完全对立!一个才能正常运转!否则是不完善的#我们认为!可以把
有序化!但这是一种被动的"机械性的"无情的有序#
健全的文明的社会需要两者的相互结合!相互补充!
传统的礼乐教化进行现代转换!使其与现代社会的法治并行不悖!并互相促进"互相保障!在加强现代借鉴传统礼乐教化思想的思路和法制建设的同时!
基本精神!吸收其合理因素!通过加强道德教育!提以实现社会秩序和风气的根本高人们的文明意识!
好转#在加强法制建设和张扬人权和公民权利的今$天!注重德性的培养和张扬有助%%可以肯定的是!
’()
有利于社会太平"国泰民安#于弥补法律的不足!&
其次!清静无为思想亦有宝贵的现代价值#任何管理都意味着不能过多干涉!把管理理解为包办代横加干涉!只能把事情办糟#我国长期以来行政替"
管理管了一些不该管的事!束缚了许多职能部门工清静无为的策略!就是要求领导者不把作的主动性#
自己的意愿强加于下属!而是对下属加以引导"组织"协调!让下属各司其职!各行其业!各尽其责!充积极性和创造性#这样既可以加强下分发挥自主性"
属的责任感!也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对下属的工作过多的干预!只会引起对立和抵制#同时!作为领导者
中国当代经济学家茅于轼先生敏锐地发现了道德的经济学价值!他说*道德约束与法律约束相比较是$成本非常低而效率最高的一种约束#大家都知道!打官司是很费钱的事!除个人为打官司要支付成本!社会还要为了维持法治支付更大的成本#警察"法院"检察院"监狱等都要花钱去办!而且这些花费都不是生产性的#法律行为甚至是反生产性的!因为一个人一旦犯了法!非但社会为了处理案件要负担成本!罪犯本人还要为此支付更大的成本#他或者被罚款!或者被判刑!这都是成本极高的活动#道德是每个人发自内心的约束!它不需要人监督!没有诸如监狱一类的执行费用!更没有犯罪之后判刑对个人造成的损失#如果一个社会的道德风尚很好!就根本用不着法律来管事#这样的社会是经济效率最高的社
’+),-+./
会#可见!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考虑!德治的前&
不能仅仅靠手中的职权居高临下地迫使他人服从!让他人对自己心悦诚服!并自觉地以自己为榜样!共同维护社会的和谐与稳定#领导者正人先正己!应加强自身的道德修养!并对下属进行道德感化!以正派的作风影响下属!形成风气!让人们在榜样的感召下奋发有为!实现社会的繁荣与稳定#这是刘向所总结和发挥的黄老清静无为思想给我们的启示#
’参
考
文
献
)
而应该以自己的品德修养和人格魅力来以身作则!
读书!’()胡水君0法律疏密与社会治乱’)2+334!,5/21广州*暨南大学出版’+)茅于轼0中国人的道德前景’26)
社!(7772
景也是十分诱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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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启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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