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讲 "以美育代宗教"与"以美育兼宗教"

第二十三讲 “以美育代宗教”与“以美育兼宗教”

---兼谈当代中国艺术的理性缺陷

康德提出了要联系现象界与本体界的两界，只有通过美学来实现。现象界和本体界通过美育来联系，其实就是真善美要贯通到美。但是真善美能不能贯通到美，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这里需要一个大同履至中道契证。美育跟真教既是一又是二，说贯通二者时，是从一来讲的，但从不可取代性来讲，美育还是不能够代替真教，真教就是真教，美育就是美育，真教和美育是有不同的社会功能的。如果美育真的能够完全代替真教的话，就如同蔡元培提出来的，“美育代宗教”，那宗教就可以取消了，实际上是取消不了的。一般的印象好象是社会不发达，宗教就繁荣，而社会发达了，宗教就式微，其实根本不是那回事。真教有真教的功能，美育有美育的功能。比如说本世纪初中国有个很有名的人物李叔同，弘一法师，如果按蔡元培的说法，美育可以代替宗教的话，李叔同做为艺术家，他就不用出家了，他会很满足的，他的精神生活能够过过来。问题是在这个艺术里面，他的精神生活的瘾还是过不够，所以才要出家。他出家是为了从美上升到真，在李叔同看来，真善美的贯通完全贯通在美里面是不行的，只能是部分地贯通到美。所以从一来讲，真善美可以贯通到美，从二来讲，真善对于美只能部分贯通，而不能完全地贯通。既然真善美不能完全地贯通到美，因而人生还有一个部分是真，真的这个问题是不能够完全代替。纯粹心灵的一般本体，不能够完全代替。法界体性的真实观察是一个具体的专业领域。蔡元培的时代，是五四运动的时代，是对中国五千年文化的反思与革命，对当时还充满迷信的封建与半封建社会，需要一个矫枉过正的提法，因而蔡元培提出了“以美育代宗教”。现在到了一个改革开放的时代，我们对社会文化与历史文化的各种要素有时间有条件进行全面地分析与通盘地考虑，而不是把某一个特定内容加以过份的不合适的强调。我们要给社会文化的方方面面一个恰当的多元的空间，各种文化要素都应有一个合理的话语权。因此在我们这个时代，既要给美育以话语权，我们社会缺少美，我们也要给宗教，给真以话语权，我们的社会同样也缺少信仰，缺少精神。

比如说中国绘画，它的社会功能是美育，但是当代中国绘画缺少精神，这是当代中国绘画很严重的一个问题，对中国文化中国精神缺乏继承，对西方文化西方精神也缺乏了解。中国当代的绘画还是游于艺的阶段，游于艺上出定依于仁，居于德就少了，志于道就更少了。因为谈到志于道，就要把美育上升到宗教，美育要与宗教发生关系，真与美发生关系之后，才有一个善。善就是真与美的中道。所以叫止于至善。如果真和美这两端拿到了，止于至善就出来了。所以善一定要真和美两端都拿到。两端就是易简，拿到就是絜矩。孔子晚年境界的至善就是絜矩。李叔同之所以要出家，就是要通过美拿到真，达到善。善没有拿到，人生就不能称为达于止境，所以说“止于至善”。止就是至。止就是中庸，《中庸》一开头就讲人岂可以不如鸟乎，鸟飞来飞去都会到树上去睡觉。中庸就是履至，所以叫大同履至中道契证。做和尚无非是求中道证。美育没有这联系与发展是不行的，但联系与发展要看时代要看条件。止于至善就是真完全达到美了，就得到善。所以把志于道这个问题讲清楚了，才能讲清楚游于艺，游于艺就是美育，根本还是志于道。

志于道就是一定要天道天命下贯下出、地道地命西游西行，至于道一定是至于坤道中道大道大同。这个至就是履至，就是大道大同。就是中西方的艺术要打通，中西方的宗教要打通。我们现在的中国艺术把民族性与现代性切割了，好象在强调民族性的同时，不太强调现代性。现代性与民族性的割裂，是中国当代艺术的一个重大缺陷。只有古代的民族性，缺少现代的民族性。这就是因为在游于艺与志于道两者之间没有打通关节，中国的艺术还没有达到止于至善的境界。中国没有一个毕加索，也没有一个马蒂斯。止于至善一定是大

同履至，大同履至一定是中西方文化中西方艺术的结合。中国艺术还是拘拘如辕下驹。我看现在很多搞传统艺术的人，思想不行。思想是什么？思想就是精神，就是道德宗教。思想不行，就是只有游于艺，没有志于道，没有对于中西方文化的精神的融汇贯通，对于中西的艺术精神也没有认真研究。游于艺其实就是游于技，艺术变成了技术，没有“形而上之之为道”在里面。所以我认为中国的艺术在强调民族性的同时，一定也要强调现代性，就是说中国的民族文化一定要跟十八十九世纪以来的西方现代精神、现代科学技术、现代的文化、现代的观念、现代的民主科学一定要发生内在的联系，通过这个内在的联系，要进一步了解中国的儒释道三教和西方的基督教，这才是根本问题。宗教问题就是大同道德宗教，这个问题解决了，美育问题是比较容易的。以美育兼宗教，而不是以美育代宗教。以美育代宗教只是权说，是不能根本解决问题的。我们现在应该把这个关系理清楚，把这个关系理清楚，不仅是当代中国艺术家的使命，也是当代中国文化人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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