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让我如此多情(那些写词的宋朝女子)[十六]

五十五，空惹起、情无限——飞红

元朝宋梅洞的《娇红记》，是自唐宋以后第一部中篇古典式的才子佳人小说。和其它古典小说相同的是，文字依旧是文言文，在情节的布局和笔法的运用上也依然是曲折离奇，悱恻缠绵的。

但这部小说，突破了以往的那种以简短篇幅来叙事的传统笔法，在形式上也运用了大量的诗词唱，这对后世小说无疑产生了深远而重要的影响。而且在取书名的构思上，也是令人耳目一新。如后来的《平山冷燕》、《金瓶梅》、《玉娇梨》、《宛如约》等书的书名，都是刻意的模仿了《娇红记》的这种以书中重要人物名来作为书名的特点。

《娇红记》记载的是申纯和王娇娘因一见钟情而引发的一段哀婉凄绝的爱情故事，也被列入了“中国十大古典悲剧”之一。申纯和王娇娘的故事，在我这一系列文章的前面也已经简单介绍过的。既然作者能把王娇娘和她的丫鬟飞红两人的名字来作为书名，就不难看出飞红这个人物在小说里占据的重要位置。

到了明代，孟称舜将其改变为戏剧《娇红记杂剧》。在戏剧第七出《和诗》里，是这样描写飞红的：“俺飞红颇饶姿色，兼通文翰，不幸落身侍女队中，出入老爷房闼之内。”

叶申芗的《本事词》：“王通判妾名飞红者，貌美而工写染。”如此看来，飞红和王娇娘相比，除了身份上的卑微，其容貌和才华都不在她主人之下的。

另在《词苑丛谈》、《听秋声馆词话。卷八》、《词苑粹编》中，也都记载了她的这首《留春令》：

花低莺踏红英乱。春心重、顿成慵懒。杨花梦断楚云平，空惹起、情无限。

伤心渐觉成牵绊。奈愁绪、寸心难绾。深诚无计寄天涯，几欲问、梁间燕。

这应是一个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的季节。蓝的天，白的云，红的花，绿的草。

只听得碎碎的莺声婉转，眼中看见是乱坠的杨花点点。半空中游弋的是娇软的风筝自由如烟，花园里低舞的是美丽的蝴蝶嬉戏翩翩。

一架酴醾芬芳下，也不知是哪位姑娘的春心，在伴随着和煦的暖风一阵阵，又一次次的悸动？

那边，一个神情慵懒，娇憨无比的女子独倚着栏杆。她的眼神时而透着几分呆滞，时而又显露出几许羞涩。若有所思的时候，还会贝齿轻咬檀唇，漫不经心的那刻，也会玉手揉搓帕子。

原来是这个痴情女子，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内心的矛盾和一切的爱恨情仇，全化在了这首词里。

公子啊，我只是一个心比天高，而命如纸薄的轻贱丫鬟。明知自己是落花有意随流水，而你却如流水无心恋落花。真想对你说一句：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了痴迷，却不能对你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话说回来，即使申纯知道飞红喜欢自己，我想他也只会是装作糊涂的。因为申纯爱的是娇娘，而不是飞红。况且无论是从两人的地位和情感的角度来讲，申纯的眼里也只能有娇娘的。

我们可以想象得出，飞红的心中是多么渴望那份真挚的爱情。她虽是不甘于现状，不甘心屈服自己的命运。可在现实面前，又显得是那么的无能为力和无可奈何。

也许是当初飞红写下了这首词，于是略施小计就将一幅鸾笺故意遗落在花园。因为聪明的她知道，此处是申纯必经之地，说不定当申纯捡到她这首词的时候，飞红正躲在某处掩嘴偷笑着呢。

也正是这首词，从而引来了一段小插曲。原来申纯捡到这首词后，他还以为是娇娘写的，于是就随意放在了自己的书桌上。后来娇娘在申纯的房间里发现了这首词，她一眼就看出是飞红写的。联想到不久前，申纯和飞红还曾在窗外嬉闹着捉蝴蝶玩来着。于是徒起疑心，顿生醋意。一口咬定申纯和飞红之间一定瞒着自己有些什么事，心想即使没有床第之欢吧，也一定有过桑中之约的。

所以她发问申纯：那次我俩幽会之后，你暗自偷我的鞋而去。虽是不慎丢失了，却恰巧被飞红捡着了。而这次飞红写的词也不小心遗落了，竟又那么巧被你所捡？你们俩一个捡来一个拾去的，哦，天下的巧事就都被你们俩碰上了？申纯听了，自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一时还真是百口难辩了。

飞红也因此事和娇娘产生了争持和矛盾。于是，飞红一气之下，故意设计让娇娘的母亲发现了申纯和娇娘私会。这样一来，申纯就不得不被迫回家。幸而后来，飞红和娇娘之间化解了矛盾，她又出谋划策，想办法让他俩频频见面约会的。

故事的最后结局，竟是如同梁祝的爱情一样凄美欲绝。

梁山伯和祝英台，生前不能在一起，死后也要化成蝴蝶双双飞。申纯和王娇娘生前也不能结成秦晋之好，两人死后，两家的家长后悔莫及，于是把他们两个合葬在一起。从此，总是会有一对鸳鸯嬉戏于坟前。后来的人听说到这件奇闻后，慕名前来，一番凭吊感叹之余，把此坟名名为“鸳鸯冢”。

谁欠下谁前生的债？这个轮回，又是谁在为谁痴心的等待？哦，烟雨红尘中，总有些能感动着我们的，那一出出死了都要爱的唯美故事。

这个时候，我不禁要暗暗去揣测，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呵！？为了她的主人，她不计前嫌，隐忍了心中那份的爱，只为千方百计的去要成全他们。败也飞红，成也飞红。她果真是一位爱憎分明，血肉丰满的女子。

爱的最高境界，是自己不能得到的，就应去成全和祝福他人。而不是怀恨在心，要去伤害甚至是疯狂的去毁灭一个幸福。不是有首歌是这样唱的么：“放手去爱不要逃，一辈子能有几次机会寻找，有多少辛苦值得去炫耀？能看你一生幸福到老，这样就好。”

申纯不是宝玉，飞红更不会是袭人。如果把飞红勉强算作是晴雯的话，那也只能说是飞红的容貌和性情仅此相似而已。宝玉固然是不可能给晴雯以爱情，可毕竟晴雯得到了宝玉的怜爱和恩宠。而飞红终究只是一个，替他人做嫁衣裳的可怜女子。

在漫长的封建社会里，象飞红这种身份的女子真可谓不计其数。爱情本身就承载着每个人生命中极其重要特殊的意义。很难想象没有爱情的人生，就象是那看不见花开的春天。可是，就是这么一件最为普通的爱情玩意，却对她们的一生来说，至死也只是消费不起的，可望不可及的奢侈品。

故词中结句就如轻轻的一声叹息：“深诚无计寄天涯，几欲问、梁间燕。”全词到此虽是戛然而止，而实际这是一句语淡情深，且意味深长的句子。此句内蕴着一种，“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的无奈和感叹。

飞红者，落花也。

其实无论是李弥逊《浪淘沙》词里的：“飞红撩乱减春容”，还是秦观《千秋岁》词里的：“飞红万点愁如海”。那一阙阙深情委婉的宋词，早就把流水落花的意象，如精致入微的工笔画儿一样勾勒出了隽永的画面。

千年前的那一场花谢花飞飞满天的景象，似乎在不觉中，真的就这样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只是少了，那个曾伤春悲秋，低首蹙眉的女子。沧海桑田，千年之后，她还会在那里么？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奈何，人生太匆匆，花褪残红空惆怅。

飞红，终究是时光老人在落英缤纷的季节里匆忙经过时，怅然留给我们的一声叹息罢了。

五十六，笑杏花何太晚，迟疑不发，等待春深——梅娇

笑梅花何太早，消疏骨肉，叶密花稀——杏倩

这算是本系列中，比较特殊的一篇。因为我把两位写词的女子，不得不放在一起写了。

《林下词选》中记载：“梅娇、杏倩，俱宋吴七郡王姬，工词翰，常赋词相谑，梅嘲杏《满庭芳》云：“杏花何太晚，迟疑不发，等待春深。”杏嘲梅《满庭芳》云：“梅花何太早，萧疏骨肉，叶密花稀。”另在赵棻仪姑所著的《南宋宫闺杂咏一百首》、赤心子汇辑的《绣谷春容》、褚人获编纂的《坚瓠补集。之二》等书中，皆有记载。

吴七郡王，起初看到这个名字，就暗暗想他的来头一定不小。后一查证，还真是如此。

他的原名叫吴琚，字居父，号云壑。汴京（今河南开封）人。他是宋高宗宪圣皇后的侄儿，太宁郡王、卫王吴益的儿子，南宋著名书法家。曾任临安通判，历尚书部郎直学士，帅荆襄鄂三路，庆元初以镇安节度使留守建康，迁少保，位至少师，世称“吴七郡王”。

古代皇帝为了显示自己的皇恩浩大，当然更是为了壮大和巩固自己的家族，于是就有了封王赏爵。王爵分为两种，一种是亲王，另一种就是郡王。吴七郡王只是皇后的侄儿，所以按理也只能封为郡王。也就说，吴琚其实是一个在自己封疆领地里的土皇帝。

在江苏省镇江的北固山，至今仍保留着“天下第一江山”的墨迹，这六个大字就是这位吴七郡王所书。原来，他是这样的一位皇亲国戚的人物啊！我们不难想象出昔日他那番显赫一时，威风八面的风光形象。我的地盘我做主，你说他既是王爷，又是才子的，妻妾成群的生活对他来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么？

且不说吴七郡王的身份如何，就凭他能写得一手好字这点，也会令不少女子为之倾慕的。吴七郡王是个风流多情的男人，他的小妾虽很多，但要能获得他宠爱，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梅娇、杏倩这两位女子，算是在众多小妾中脱颖而出，十分幸运的得到了吴七郡王的恩宠。吴七郡王平生喜爱梅花和杏花了，所以把他最喜欢的两个小妾分别取名为梅娇、杏倩。书里说她们两个，那可都是“丰姿并俊，尤喜诗词”的美才女。无论是从相貌还是年龄以及才学上来论，她们俩的相貌算是相差无几，才华也是各有千秋。但为了争夺王爷的最佳恩宠和殊荣，两个小女人之间啊，那经常是明争暗斗，互不相让的。

故事是这样：有一天，打南边来了个梅娇，只见她梅腮渐红，每轻移一次莲步，头上的金步摇就摇摇欲坠。打北边来了个杏倩，生得是柳眉杏眼的，小蛮腰里还挂着一块玉佩。

长话短说了。且说两人一见面呀，一个是撅起嘴，一个则是瞪着眼。是不是情敌相见，眼睛会更红？俗话说：先下手为强。为了嘲讽杏倩，于是梅娇就戏填了一首《满庭芳》的词：

一种阳和，玉英初纵，雪天分外精神。冰肌肉骨，别是一家春。

楼上笛声三弄，百花都未知音。明窗畔，临风对月，曾结岁寒盟。

笑杏花何太晚，迟疑不发，等待春深。只宜远望，举目似烧林。

丽质芳姿虽好。一时取媚东君。争如我，青青结子，金鼎内调羹。

“笑杏花何太晚，迟疑不发，等待春深。只宜远望，举目似烧林。”我笑你杏花哦，是不是开得太晚了点啊？你迟迟都不开花的，莫非还要等到春意更浓郁的时候才开不成？我看你呀，只有干巴巴的望着我开花结果的份。放眼瞧你现在的模样，就跟那火烧过的树林一样。

“争如我，青青结子，金鼎内调羹。”我现在呀，就像是青梅初结子时，果实累累如贯珠一般晶莹可爱，你怎么能和我相比呢？你没看见我正过着钟鸣鼎食的好日子吗？清代的文学家赵庆熺曾在散曲《一半儿》中写道：“海棠花发燕来初，梅子青青小似珠，与我心肠两不殊。”青梅结子的景象，在古代是十分惹人怜爱的。

梅娇通过这首词来挖苦和讥讽杏倩，目的就是想在心灵上得到一点慰藉，从而达到一吐为快的效果。这种心高自负的神情，得意洋洋的语气，着实让杏甚为羞恼。

可杏倩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俗话也说了：来而无往非礼也。只见她斜眼瞅了一下梅娇，鼻子轻轻“哼”了一声，不慌不忙地就回敬了梅娇一首《满庭芳》：

景傍清明，日和风暖，数枝浓淡胭脂。春来早起，惟我独芳菲。

门外几番雨过，似佳人、细腻香肌。堪赏处，玉楼人醉，斜插满头归。

笑梅花何太早，消疏骨肉，叶密花稀。不逢媚景，开后甚孤栖。

恐怕百花笑你，甘心受、雪压霜欺。争如我，年年得意，占断踏青时。

“笑梅花何太早，消疏骨肉，叶密花稀。不逢媚景，开后甚孤栖。”我是笑你梅花啊，是不是开得过早了点？（言下之意是说梅娇的得意不要太早）瞧你现在的那个德行，迟早是孤独凄凉的结果。

尤其是词尾的“恐怕百花笑你，甘心受、雪压霜欺。”哦，你梅花开得早，有什么了不起的呢？到时候啊只怕百花都要笑话你，活该你会受到雪压霜欺的。这句话，可以引申为到时候终究会要受到其她几个小妾欺负的。

“争如我，年年得意，占断踏青时。”怎么比得了我呢？你看我现在是多么的青春年少样样红，简直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我就是那二月的杏花八月的桂，我是年年得意时时醉。好雨知时节，聪明的我，就算是花开也要赶着时候。

杏倩的这首词，比起梅娇的那首词来，只怕是有过之无不及。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种针尖对麦芒式的戏词，看后不禁令人要拍手叫好。

读罢掩卷，闭上眼想一想那些古代的女子，有时还真真是觉得她们是如此的可爱和那么的有趣。

五十七，堪叹浮世忙如箭——苏小娘

吉林的长白山和黑龙江的小兴安岭，始终在我脑海里构筑了最简单也最原始的东北印象。茫茫森林，皑皑白雪，该是怎样的一片林海雪原哦？

东北人的饮食，口感上讲究汤鲜味醇，而真正实用的则在于养血补气。那么冷的地方，不滋补能御寒么？猪肉炖粉条和小鸡炖蘑菇，这个地球人几乎都知道。但是，对于东北的山珍宴，听说的人可能相对就少多了。这类佳肴选用的原料，是来自深山中的很多不同的山珍野味。如什么飞龙、熊掌、松茸、鹿筋、人参、山鸡等。光是看见这些动植物的名字，就叫人有点垂涎欲滴了。

满汉全席的历史最远能追溯到清朝的乾隆年间，而东北飞龙宴的来历，真不知是否应和宋朝苏小娘的这一阙词牌到底有没有着某种关联呢？竟是不得而知。

明代陈耀文编著的《花草粹编》一书中记有：“《飞龙宴》，吴七君王姬苏小娘自制曲。为双调九十九字，前段十句五仄韵，后段十句八仄韵。”在清代丁绍仪所撰的《听秋声馆词话。卷八》中，收录了这首词，并注明此调在《词律》中失收。在《钦定词谱。卷二十七》中，也能看见这首《飞龙宴》：

炎炎暑气时，流光闪烁，闲扃深院。水阁凉亭，半开帘幕遥看。灼灼榴花吐艳。

细雨洒、小荷香浅。树阴竹里，清凉潇洒，枕簟摇纨扇。堪叹浮世忙如箭。

对良辰欢乐，莫辞频劝。遇酒逢歌，恣情遂意迷恋。须信人生聚散。

奈区区、利牵名绊。少年未倦。良天皎月金尊满。

全篇词读来，深情委婉，意境深远。词中运用了大量的意象来作为铺设，以达到情景交融的效果。如：流光、深院、亭台、榴花、细雨、小荷、竹子、纨扇、皎月、金樽。其实可用四个词语来概括全词的——寂寞、无奈、抱怨、幽恨。

“炎炎暑气时，流光闪烁，闲扃深院。”起句开门见山的点明了季节，约五六月份的夏季之时。“流光闪烁”，流光在这里最可能代表的只有两种意思。要么是萤火虫闪闪，要么就是星光点点。一个“闲”和一个“深”这两个平声字，传达给我们的信息，是再也不能掩饰得住主人的内心寂寞了。

“树阴竹里，清凉潇洒，枕簟摇纨扇。堪叹浮世忙如箭。” “纨扇”，也就是团扇。在唐代诗人王建的《调笑令》里：“团扇，团扇，美人并来遮面。玉颜憔悴三年，谁复商量管弦？弦管，弦管，春草昭阳路断。”古代的女子，用团扇不仅可以消暑纳凉，还能用来遮住脸面，可以掩饰天生的羞涩，真可谓一举两得。作者看上去是一副娴雅文静，悠闲自得的神态，其实内心却是忧心如焚的。“堪叹浮世忙如箭。”可笑世间的人啊，采得百花酿蜜后，为谁辛苦为谁忙？空虚与无奈，交织在了这个寂寞的夜晚。

“对良辰欢乐，莫辞频劝。”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你也不用过多的言语来劝我了，我看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借酒浇愁，是何等的滋味？这个须要亲身体会的人方才知晓。贺铸《浣溪沙》：“不信芳春厌老人，老人几度送余春？惜春行乐莫辞频。”词语“莫辞频”，意思就是不要多说。“须信人生聚散。”聚散皆有缘，恩爱也无常。红尘之中，聚也是缘，散亦是缘。一切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这一句，应是作者交代了烦恼的真正原因之所在，也就是她的抱怨之处。

“奈区区、利牵名绊。”这是直抒胸臆的句子。恨只恨，身边的人儿啊（吴七郡王），他一生却是为了功名利禄牵绊着。为了他的荣华富贵，他就这样无情的和我告别了。这就是她发自内心的无奈和恨意。“良天皎月金尊满”，良天，皎月，酒满，多么美好的花好月圆之夜。只可惜啊，良辰美景形同虚设。因为身边无人，再好的景色又有什么作用呢？结句自然却又不失有力，留给人广阔的想象空间。

何为自制曲？就是指古时一些词人，他们在旧有的现成曲调之外，自己又重新谱制了一首新的词牌。所以，也称作是自度曲。当然，能够自制曲调的人，那可是要晓音律，通词乐的。

苏小娘的这首自度曲，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为什么？很简单，如果说一阙词牌，从古至今只有一个人填过，至今还没有看见谁按这首词牌填过第二首词，你说这不是“孤品”么？

如果说苏小娘要能活到现在的话，谁若是提到了《飞龙宴》这首词牌，那她一定会骄傲对我们说：“真不好意思，这是本姑娘的自度曲。您可别看走眼喽，千年老字号，只此一家而别无分店的。”就如当年李清照在《打马图经序》里说的：“使千万世后知命辞打马，始自易安居士也。”我们是否能够，同样可感受到这一份千年前的自豪呢？

现在心中有点疑惑了，我们知道《飞龙宴》的词谱并非是失传了。可为什么她的这首自度曲，在近千年的时光中，居然没发现有人去填第二首。是她的这阙词牌不好，因此没有得到词家们的认可吧？没道理，这说不过去啊。那难道说，是因为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或者解释为一定有人曾经填过，只是不被我们后人所知么？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喝完了这杯，请进点小菜。人生能得几回醉？”寂寞总是无奈，更是无法取代。寂寞让我如此多情系列，也总是在印证着那一句话：“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而是因为想你才寂寞。”在古代，象这样身份的女子，她的爱人通常会是一去不知返的。所以，她们的结局往往也只会是落下一个寂寞还寂寞，凄凉复凄凉。

风流倜傥的吴七郡王身边，当然是不会缺少妩媚多姿的美女的。只是，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还有这些会写诗填词，浅吟低唱的女子。

哎！问世间，为何那些貌若天仙的女子，却怎么也躲不开岁月留下的刻痕？自古多少才情斐然的女子，又终究逃脱不了寂寞的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