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级的美羊羊
一 妞妞学名陈钟毓,有钟灵毓秀之意。8岁的她,喜欢看书、画画、跳舞、游玩。妞妞属鸡,她的声音特大,她生气时,总是大呼小叫。她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小公鸡,到处乱跑。她忙着呼朋引伴做游戏,忙着在墙上涂鸦,忙着做所有小孩子的“老师”。可是和一般小公鸡不一样的是,她特爱睡懒觉。 妞妞用童眼看世界,世界在她眼里充满了美丽。 她上学前班的一年春天,一天下午放学,妞妞看见院子里的樱桃树花开了,大声嚷道:“爸爸!咱们的樱桃树开了一群花!” 夏天,她喜欢捉蟋蟀。晚上,路灯下,妞妞兴奋地跑着,追着跳来跳去的蟋蟀。遇到一些不停蹦跳的蟋蟀,妞妞就边追边说:“看你还跑,再跑打你!” 妞妞从小跟着我游走天下,小小的她爱上了大自然。每年的寒暑假期,我们都会骑车带着妞妞,跋山涉水。妞妞喜欢大山,她在山里欣赏绿色,观察小动物,和大自然零距离接触。从小满眼都是绿色,心里自然喜欢绿色的大自然。 妞妞用童眼打量世界,世界也用温暖呵护着她,妞妞未来会更加美好! 二 妞妞爱看动画片《喜洋洋与灰太狼》,她喜欢美羊羊,自称是一年级的美羊羊。她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何美美(妻子是何姓)。 小美妞刚上一年级时,不太适应,爱美的她被学校的快节奏吓懵了。 一年级上学期。 一天晚上,我骑车回家吃饭,妻子在屋里等我,妞妞出去玩去了。 我在吃饭时,妻子说:“你吃完饭和妞妞谈谈心吧!杜老师说她上课爱说闲话,还爱做小动作,发言也不积极了!” 我一听再也吃不下饭了,立即去找妞妞。妞妞和她舅妈去街上散步了,我便骑着车,把妞妞接了回来。 我带着妞妞一边走,一边轻声问:“妞妞,你最近上课是怎么做的?” 妞妞小声说:“我上课有时和我同桌说话了!” 我严肃地说:“上课老师讲课的时候,你们说话好不好?” 妞妞说:“不好!”这时候妞妞已经明显感到我的严肃,声音里带着委屈。 回到家,我关上门,并让妻子先离开屋子。我和妞妞坐下后,我郑重地问:“妞妞告诉爸爸!老师讲课时,你是听不懂还是觉得老师讲的你没兴趣?” 妞妞摇摇头。 我盯着她的神情很严厉,又问道:“妞妞,你告诉爸爸,老师讲课时,说话好不好?” 妞妞争辩道:“我没有说话,是我的同桌跟我说话的!” 我说:“老师讲课时,你觉得说话好不好?” 妞妞说:“不好!” 我说:“怎么不好?” 妞妞小声说:“上课说话了,老师讲的东西就听不懂了,也不会了!” 我提高声音质问:“那你觉得你和同桌说话,好不好?” 妞妞眼睛里含着眼泪,她点点头说:“不好!” 我说:“你上课还有哪些做得不够好?” 妞妞胆怯地说:“我上课做小动作了!” 我问:“告诉爸爸,你都做了哪些小动作?” 妞妞说:“抠指头,还抠鼻子!” 我斥责道:“妞妞,这样爸爸很伤心!你是爸爸最乖的孩子,你这样做让爸爸很难过,我和你的老师都不愿意看着你这样!” 我的声音不高,但是很严肃。 妞妞静静地看着我,听我这么说,眼睛里滚落了一串串泪珠。我心里一颤,也要禁不住落泪了,但是我忍住眼泪,很严肃地看着她说:“把你的手给爸爸!” 妞妞伸出左手,我说:“妞妞做错了事情,爸爸要教训的!” 看着妞妞流泪的样子,我说:“妞妞,你长大了,爸爸不打你了!你站在这里受罚吧!” 妞妞站在屋子里,我关上门,去吃饭了。 我吃完饭,妻子走进屋子,妞妞扑到妻子的怀里哭了起来。 我也觉得自己的方式可能有些过头了,于是就和妻子一起给妞妞讲了讲道理。 妞妞听了我们的话,很乖地点了点头。 回到学校,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就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妻子正在给妞妞讲故事,妞妞听到我的声音便接过电话,我听到妞妞的声音,眼泪快要落下来了。 孩子!爸爸昨晚太过分了,作为一名教师,我怎么能如此简单地对待自己的孩子呢?我不能同现行教育体制一起将孩子的天真抹去,呵护孩子,保护孩子的童年,我没有做到! 我读过张文质先生的几句话,现摘录于此,好让自己今后不至于再做过头的事情。 “最好你不要太相信学校,父母对孩子的意义是任何的学校不能代替的。” “你应该尽力多与孩子的老师沟通,让他们明白孩子‘这样子’原来就是‘这样子’,而不是他故意要与老师捣乱。” “最重要的,每天晚上,你们至少要有一个人陪孩子吃饭,看护他作业和睡眠,孩子形成了较好的‘学校生活习惯’,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 “不要抱怨学校,它很可能就是那样子了,多想想你们自己可以做的。” 我做得不对,我对自己的行为很内疚! 妞妞,对不起! 三 昨天妞妞的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我冒雨赶回了家。 我刚进屋,妻子笑着说:“你看看妞妞的卷子!” 我接过妻子递给我的卷子,展开一看,语文82分,数学85.5分。 妞妞六岁半上一年级,按说考出这样的成绩也不错,可是我仍板着脸拉过正在院子里玩的妞妞说:“妞妞你这次考试不太好,我们来将错的题改改!” 妞妞一听我说她考得不好,心里有点不高兴,不愿意改卷子上的错误,她撅着嘴说:“老师不让改!改了老师光说我!” 我沉着脸说:“你现在就改改!老师不会说你的!” 妞妞勉强坐到了我的面前,拿起妻子递给她的笔。妞妞的错题大多都是不认识汉字造成的失误,况且有些题有点儿像玩文字游戏,比如有道语文题:我会照样子写句子。 例:妈妈漂亮,爸爸也漂亮。 1.小草绿了,小树也 。 2. ,也 。 妞妞写的是:小草绿了,小树也长高了。小鸟长大了,白云更白了,小花朵也更漂亮了。 我觉得妞妞的两个句子闪烁着孩子的天真,我很喜欢妞妞造的句子,可惜妞妞造的句子和原句子不相符,全错了,扣去了8分。 小孩子的想象力重要,还是老老实实按照老师的设计做题重要?小孩子的学习兴趣重要,还是一张试卷上的分数重要?小孩子享受学校的快乐重要,还是出怪题考试学生重要?中国的应试教育把孩子的想象力几乎全部抹杀殆尽了。一道小学一年级的题目,让我看到了小学教育的秘密:必须老老实实地按照老师的要求去做题,否则全部扣分。雪化了必须填水,填雪化了是春天,不对! 我家孩子是很早就开始阅读绘本,我没有刻意让孩子过早认识汉字,虽然阅读开始很早,但是仍旧不能独立阅读。而我同学家的孩子和妞妞同上一个班级,年龄比妞妞还小几个月,他的两门成绩都是100分。我同学夫妻两个都是高中教师,他们一个教高中生物,一个教高中计算机,平时课不多,两人几乎都能在家陪伴孩子。他家孩子认字比较早,他的孩子现在已经能够独立阅读像《木偶奇遇记》《八十天环游地球》等大孩子的书了。书读得多了,理解力上去了,做一年级的卷子自然很轻松。 妞妞没有考出令我满意的成绩,但是妞妞的想象力和童心仍在,妞妞阅读绘本时的专注仍在,妞妞热爱学习的情趣仍在,妞妞平时待人的善良仍在,我对妞妞的熏陶仍在,我相信妞妞的未来不会太差!我绝对不会让学校教育将妞妞金子般的童年拿走! 保护孩子的童年!分数真的算不了什么! 四 妞妞在一年级的不适应,让我开始反思我对妞妞的教育。 妞妞是一个喂故事长大的孩子…… 妞妞刚出生就喜欢咬书,我床头放的所有的书几乎都有妞妞的口水。那时她还喜欢撕书,纸裂开的清脆声对她来说是最好听的音乐。书是她最好的玩具。 卧室的书柜是妞妞最好奇的一个东西。稍微大了一点,她就经常爬上去拿书玩儿,将一本本书从书柜上抽下来,然后丢在地上。我们从2005年开始给她订阅《婴儿画报》,结果家里所藏的几十本画报都成了“体无完肤”的可怜人儿了。 最经典的是那部《诗经》,红皮儿,巴掌大小。过年的时候,妞妞从书柜上发现了这本小红书,欣喜若狂。她和众多小朋友爬到平房顶上一页一页地将《诗经》撕掉,然后丢在风中。看着书片儿随风而逝,她们拍手作乐。可惜先贤们的歌谣只好在风中轻轻吟唱了。 后来,我开始给妞妞买绘本。绘本奇贵。妞妞每天晚上必须听妈妈讲这些书中的故事,一天不讲妞妞都不睡觉。妻子有时候瞌睡极了,妞妞却不停央求:“求求你,妈妈!给我讲讲吧!”妻子成了这些书最甜蜜的奴隶。 妞妞3岁半时,晚上妻子给她讲《格林童话》中《七只小山羊》的童话,讲到大灰狼吃掉了6只小山羊,妞妞两眼含泪,紧紧抱着妻子说:“妈妈,你不是大灰狼吧?”妻子微笑着说:“妈妈不是大灰狼!”妞妞能够理解童话中的含义了。 妞妞4岁时,我给她买了一本绘本《月亮,你好吗?》。妞妞非常喜欢,一连几周,都听我们讲这本书。一次我们去广场玩,月亮升起来,皎洁硕大,这让妞妞高兴地跳着奔向东边的草地,边跑边说:“月亮,你好吗?”她看到月亮竟想起了这个故事,其他小孩子也争着和月亮说话,向月亮叫着,很是有趣。 我的很多书名,她都认识,可以说,她是在摞书、玩书中长大的。我们每次读书之前都先让妞妞指认一下封面上的书名,这样可让妞妞记住几个字,另外还可以让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书中来。我和妻子给妞妞读书,有意识地引导妞妞对书感兴趣,在听故事中获得一种愉快的感觉,为她以后的阅读打下较好的基础。 周国平在《宝贝宝贝》一书中这样说道:“我深信,熏陶是不教之教,是最有效也最省力的教育,好的素质是熏陶出来的。事实上,养成了阅读的习惯,也就开辟了熏陶的新来源,能够从好书中受到熏陶,这是良性循环,就像那些音乐家的孩子,在受到父母的熏陶之后,又从音乐中受到了进一步的熏陶一样。” 我不会将妞妞与其他孩子相比,更不会将妞妞的学习成绩与别的孩子相比,因为我深信妞妞是我最好的女儿,妞妞有自己的成长步伐。我们要伴随她健康成长,要尊重她的成长步伐……不求最好,但求开心、健康就好! 五 一年级结束了,妞妞依然臭美着,依然不爱写作业,依然喜欢每天晚上缠着妻子给她讲故事。我愿意牵着妞妞的手,慢慢伴随她成长,和她一起慢慢前行。我知道,妞妞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孩子,我愿意用普通的心态,怀着美好的期待,守望她的成长。我爱妞妞,甚于爱自己!妞妞是上帝送给我最美好的礼物,我用最虔诚的心去呵护她,保护她,护佑着她的一切,包括她的想象力和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