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与现实世界

经济学与现实世界（一）

(中宏网 2001/01/05)

张五常/文

维也纳学术派，其20世纪主要代表人物为卡特尔，该学派的哲学逻辑中心思想为：任何理论都能证明是对的，这是没有可能的。物体往下掉是由于地心吸力的存在，你丢100次掉100次，丢1000次掉1000次，这也不能证明地心吸力的存在。因为地心吸力是一个理论，可能几万年前石头是往天上飞的，我们都看不到。也许现在在目前这个地方物体也是往天上飞的，只是我们见不到而已，就算你无论如何丢多少次它都是往地上掉的，你也无法证明到地心吸力的存在，故绝对上的观点就是任何理论永远都不能证明它是对的，只能说它未被推翻，假如一个理论未被推翻的话，就可以说它是可用的，它解释了事实。

地心吸力这个理论解释了石头为什么往下跌，因为我们还未推翻这个理论，万一有一次是往天上飞，那就麻烦了。假如石头往天上飞是因为天上有磁铁吸引着它，那么就有另外一种理论，要是没有其他因素来解释事实，那么这就是未被推翻的理论，但是并没有说是被证实的理论，在科学方法方面，验证、考证一个理论不是证明它错，只是希望它被推翻，你想要它不被推翻，你就尽量去试图推翻它。如果推翻不了，那么这个理论是有用的，假如被推翻的话，这个理论可能就要被废弃了，或者需要修改。

我们知道很多物体在很高的天空上重量会减轻。物体拿到很高的山上，精确磅秤去称重量会减轻，这是有物理根据的：地心吸力的存在。假如我是物理学家，我说这时重量减轻不是因为高度的原因而是天气较凉温度低，温度低物体就会减轻，这是张五常的理论，让你们验证。把物体放在冰冻的房间里，称重量没有减轻，那么就推翻了我的理论。我说：我的理论没那么简单，温度要低并且是斜坡

的，房间内要加上斜坡才行，于是在房间里钉块木板，又斜又冷，再称重量还是未减轻，你们又说我是错的。我说还没完，我说要有风吹才行，又开风扇，还是不行，我一直在加条件，我一直加到在山上这个条件，我完全不提高问题，反正是加在山上这个条件，终于你一称果然轻了，这种理论在英文中叫Ad hoc theory，是用来解释特殊情况，特殊情况的理论也是理论，但是不够一般化。但又要求它一般化，又要求被推翻，目的是找到推翻它的事实，在逻辑上只有一个规则，没有第二个，可以说得非常复杂，但是只有一个规则，怎样念逻辑学从最浅念到最深都是这么一个原则，你们应该是听过，可是你们没想到只是那么一点点，就是假如甲的存在含义着乙的存在，则乙不存在就含义着甲的不存在，就这么一条理论规则，没有第二条规则，无论多么的高深，都是这低浅的一条规则，你数学再复杂也是这么一条规则。念书呢一定要念浅的，再念深的，念完深的一定要回到浅的，假如你只会念高深的学问而不会念浅的，就等于不会，就等于不懂。但只读浅显的，不读高深的学问，可能你就不会运用浅显的学问，有些高手，只懂浅的那就够了，好像我的朋友科斯，他只懂浅的，不懂深的，完全没有学过深的，可是你们斗不过他，当然不能只说这是逻辑的重要一点，当然要讲得深入的话要花几个月时间，浅的规则就是这么多，遇到再高深也就是这么多。

我再说一次。假如甲存在含义着乙的存在，乙的不存在含义着甲的不存在，假如甲的不存在又含义着什么呢？什么也没有，这一点是很重要的。比如说。现在外面在下雨，这是甲，天上有云是乙，我们的结论，假如天没有云就没有雨，假如说不下雨，我们就不能肯定说天上有没有云，这是恨简单的。假如有雨的话一定有云这是很重要的，假如下雨就有云，假如没有云就没有雨，假如没有云而有雨的话呢？这个理论架构就垮了。假如要推翻这个理论的活呢，那就去看看没有支的时候是不是没有雨，假如没有云而没有雨的话，并不是说证实我的理论，只能说我的理论没有被推翻，逻辑就是这样简单。可是你要注意一点，这一点大致上是我个人自己加上去的，可以说相当重要，可是很多人都不注意这一点，再用下雨跟云的关系来说，比如说有雨的话一定有云，没有云就没有雨，假如没有雨的话就不晓得是哪一种含义。假如，说有雨的话一定有云，这一含义是可考证的，有一点很重要，下雨可以看到，我手摸到是湿的，云也是可以看得到的，雨

云均可见，考证时、考证的含义是两样东西必须是眼睛可以看得到的。(摘自《经济学消息报》)

经济学与现实世界（二）

科学刚开始的时候，有很多理论里所说的东西是看不到的，你要把它转到看得到，因为你看不到的话你就不能去验证这个道理，我说下雨你看得到。云看得到，大家都同意有雨，大家都同意有云，大家同意什么时候有云，假如你们只是同意有雨，而不同意有云的存在或是不存在的话，那么验证就有困难了，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是经济学的，经济学里有一个需求定律，人人都知遂需求定律，但是会用的人呢？博士里面也许没有一个人会用的，因为他们懂得深不懂得浅。需求定律里面说假如其他某些因素不变，价格下降，需求量上升，你们都念过，但是你们想过价格下降是可以看得到的事，今天我去买鱼我知道跌价，下雨去买伞涨价，需求量上升或者需求量下降是看不见的，没有这件事情，世界上根本没有需求量这件事，需求量是根据一个人意愿决定的，我的意愿你知道吗？上帝也不知道。这个需求定律，所谓需求曲线，你门都知道的。你们不知道是因为书教错了你们，世界上没有需求曲线，需求曲线是经济学者自己脑子里面想出来的，假如没有经济学家就没有需求曲线，但是没有经济学家雨还是照下，没有气象学家还是有云的，没有经济学家就没有需求定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需求定律，因此经济学家要用高深的统计学、数学去量度需求曲线，这是神经病的，就象我现在去外面拿把尺量量上帝离我到底有多远，你也会说我是神经博经济学家在量度需求曲线，你说他们是不是神经博需求定律非常重要，占了经济学的一大半，你应该怎样处理？价格升降看得见。需求量增减看不到，那要用需求曲线解释事实的话，就要作一翻假说，有一定含义，含义中甲乙丙丁一定要全部可见，假如甲变乙如何变，乙不变甲又如何变。需求定律本身是说假如有一样东西是看不见的，价钱看得见，需求量看不见，所以它本身是没有用的，那么你就要加东西上去，看你的经济学厉不厉害就在于你加东西厉不厉害，我个人来说当然是很厉害了，不然今天也不会在这里给你们说。

我假如加点东西，表演一下需求定律的威力，在逻辑上，我们说价格下降，需求量上升。假如说有一笔基金存在学校只能做研究用，不能用来吃饭，影印0.3元／张，或者基金拨款给我，由我支配，如果也需要影印，从自己口袋里掏钱影印，也是0.3元／张，这两种情况是可以观察到的。但是假如用研究基金的钱去影印，就会影印得多得多，假如把钱给我用自己的钱去影印，那就会影印得少得多，这大家都同意的，怎么解释？也许你们会说我是个忠实的研究员，学校鼓励我去影印，影印得多的话你们会说我很勤奋，你问十个人，十个人有不同的解释。经济学的解释很简单，影印需求曲线是向下倾斜的，因为价格下降，需求量上升，基金是由学校控制不能用来吃饭的钱，跟口袋里的钱是不一样的，口袋里的钱一块钱就是一块钱，学校基金一块钱对我来讲也就只值0.4元，拿口袋的钱影印值0.3元，基金里拿钱影印值0.12元，影印多了，需求量大，什么是需求量，就是我的成交量大，因为价格便宜了，所以运用学校基金影印量增加的原因就是需求定律。你要加点东西，加到看得见为止，换言之，如果基金的钱进了我的口袋，我发了狂去印得更多，那么就推翻了需求定律，可是需求定律没有被推翻，一百

个人是这么做的，一千个人也是这么做的。

再举第二个例子，就是我老师的例子，金山橙（就是桔子），加州出产的，有许多种类，最好的一种叫新奇士，但是从加州运到香港去的桔子，100%都是新奇士，差的不会运到香港；美国来的红苹果，是从华盛顿运来的，华盛顿的苹果种类非常多，最名贵的是红苹果。在中国里面你能看到的进口苹果都是最名贵的，而你们知道目前中国国民收入还不如美国高，但是你们吃的是美国最贵的苹果，美国差的苹果是不会运来的，为什么？为什么桔子也有这种问题呢？有种种理由，每个人的解释都不一样，但是经济学的解释也是需求定律。因为桔子、苹果从美国运来中国运费都是一样的。在美国，质地差的苹果成本即批发价是0.1元，质地好的成本是0.2元，而运费都是0.1元，那么运到中国或香港，质地差的连运费成本为0.2元，质地好的是0.3元。而在美国是0.2元比0.1元，相对价格是2：1，在这边是3：2即1.5：1，所以好的苹果或者差的苹果在中国都比在美国贵，但是相对来说，在中国，好的苹果比坏的苹果还便宜。如果在中国市场上卖的是美国差的苹果或差的桔子，那么需求定律就会被推翻，到目前为止还没被推翻过，需求定律本身是看不见的，我们要加东西上去，加到差不多的时候就会有含义出来，就可以看到好苹果、差苹果、运费之类。我们看得见的是成交量而不是需求量，可是我们知道背后的是靠需求定律的。

提到很简单的需求定律，不管你是否是经济大师都是用这条定律，假如你花脑筋多一点，懂得怎么加，怎么减，你就可以做得到，好象我的学生在写论文的时候，要征明边际产出转变，边际产出是看不见的，但实验室里自己控制是看得见，实验室的边际产出怎样看得见呢，边际是看不见，所以我要用平均产出的转变来证明边际产出的转变，我要这样做时，很多大师说不可能，但是我做到了，用平均产出的转变来证明边际产出的转变，这其中要想外面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它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对现代经济学批评，我不知道他们的研究与世界有什么关系。有很多人认为他们的实证经济学是实证，其实不是，因为他们所做的实证根本看不见。经济学中的效用函数，效用是看不见的。世界上没有效用这种事情，你可以在数学上写得天花乱坠，我请问你们怎么样验证效用，我告诉你们我真的很开心，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开心，你们没办法知道，我说我不喜欢我的爱人，可是我又娶了她做我老婆，这是事实，但我说我不喜欢她，你们信不信呢？我跟科斯两个人经常说要废除这个效用函数，需求量是看不见的，“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周折才搞定这个需求定律，你现在又搞了个看不见的效用，转来转去这就复杂化了。(摘自《经济学消息报》)

经济学与现实世界（三）

现在经济学还有更多麻烦事，比如博弈论，有人问张教授为什么不研究博弈论，我要问：你们用它验证了什么东西，解释了世界上什么现象？这是我起码的第一个要求。第二个要求，你用很复杂的博弈论解释到的现象，你要证明我不能用较浅的理论来解释。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什么也解释不了，连第一条也做不到，第二条即使能够解释也不能比我解释得更好，所以我认为博弈论完全是在浪费时间。这个世界是非常复杂的，你要解释事实，用的理论上定要非常简单，稍深一点的都不行，我们都知道越复杂的问题越要用简单的方法才行，弗里德曼和科斯

都同意我的观点。

你说世界简单，你说世界复杂都是同样道理，你能解释就是简单，你不能解释就是复杂。你能用浅的当然是用浅的方法解释，现在的后起之秀，尤其是从中国到外国去的后起之秀，我一看他们的理论、数学方程式比文字还多，我一看就没心情往下看了。他们可能是对的，可能很厉害。可是经验告诉我他们的理论太复杂，就算是对的也没有用。现在转到另一个有关问题，你可能学化学或物理，一定要有实验室这一课，物理化学英文叫experience science，就是实验科学，在科学的本质上，经济学的解释跟物理化学完全一样，题材不一样，本质是相同的，但是你们念经济有没有去过实验室，但是统计学上这些数字都不是真实的，他们是抄来的或是编来的，不是从实验室得来的。你们念经济学不需去实验室，经济学的实验室就是现实的世界，就是真实的世界，你们一生下来就在这个实验室里生活、但是问题就是你们没想到这是你们的实验室，所以你们不注意周围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们，假如你们数学很好，你们到哈佛、加州大学、麻省理工学院拿到博士学位，这是不成问题的。你们的文章各大学报也会登，你们拿诺贝尔奖的机会也有，但是假如你对真实的世界毫无认识，换句话说你在这个世界没有做过工作，你再厉害也不过是三流经济学家，不可能是一流的。

历史上真正对经济学有贡献的经济学家对真实的世界有很大的了解，比如说马歇尔、费里德曼。偶然会有一两个例外，萨缪尔森，他对了解并不多，他是二十世纪的一个理论天才，其理论全是数学，但比起现在还差远了，他用数学推出的理论，十种有九种是废的，少数可用。这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理论天才，也最好不过如此，他做了，还有其它什么可值得做呢？现在问题是经济学的目的就是能够解释世界，你是个伟大的天才，你关心屋子里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而推测外边世界发生了什么事，萨纳尔森推测100次他可以推中一两次，有个人比他更厉害：爱因斯坦。他发明相对论时完全没有观察任何现象，他想假如有人比光还跑得快，那会怎样？后来相对论被证实了。

很多经济学家在想：爱因斯坦做得到，我也做得到。我张五常做到的，他们都做不到，更不用说爱因斯坦了。萨纳尔森100年才出一个，爱因斯坦100年才出一个，所发说对实证科学有很大贡献而对世事一无所知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我走的是科斯的路，我们一早就认为假如我们不知道上发生什么事的话，我们根本不可能世界，我们要解释什么，一定要首先知道那是什么，爱因斯坦是不需要的，便是我们的需要的，所以我们就保险一点，所以你们要常常逛街，到市场上去，你们常常看到我像个傻子一样在市场上逛来逛去，几十年如此。

我去农村看种地，为什么这种苦薯种得深，那种蕃薯种得浅？加在一起就是我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所以到写博士论文时，提到农业上的苦薯应该种多深我完全可以写得出来。为什么呢，蕃薯比白菜种得深会发生什么事，我都知道。所以你应该有真实的例子，再拿真实的例子来想理论，不要想去发明新理论，全新理论用处是不大的。

100年来经济学在我来说没有什么新理论，你把旧理论拿去重新组合重新联接，你可以说它是新理论，可是你把它分拆之后一切都是旧的，拼起来你可以叫新理

论，但是你看到现象解释不出来的话，你还要重新考虑这些旧理论。假如一个真实的例子，你觉得太复杂，那你就把它简化，你觉得太简单，不够尖锐，你就把它稍微修改一下，当你把例子改到完全脱离真实，大家看一看有什么理论可以解释到？当你觉得可以解释到的时候，你又要把那个例子变为真实，然后你要迁就这个理论，看看改一改是什么样子，当你有些轮廓的时候，再去找其他的例子，这是一步一步推下去的，我的所有理论都是这样推出来的。比如说科斯定律，它有一个真实的例子，收音机的频率可以传到海上的渔船。外出打渔的渔船通过收音机与岸上的家人传递信息，告诉家人平安无事等，但是你也用这个频率我也用这频率，就会混在一起了，你妨碍我，我阻碍你。有人甚至来做恶作剧用频率来传假消息，于是就想频率是否可以买卖？频率没有产权界定，如果频率具有产权，那么就可以买卖了，这就是科斯定律。科斯也是从研究真实的世界开始的，他研究过很多问题，可是都不如意，他开始研究专利，后来研究广播，继而研究广播机构如BBC，也没有太大贡献。并注意到美国广播机构，他看到一篇文章，一个议员大吵为什么频率不可以买卖，他就有了灵感，他的答案：频率没有产权，定了产权的话，就可以买卖了，就可以解决所有困扰。所以一定要从真实的世界做经济研究，否则成功的机会不是大大，可是象科斯那么大的成功不是那么容易碰到，但是考虑一下，假如不是科斯那么做，科斯定律到今天也出不来，他把真实的世界现象放在眼前。因此，我个人对不同行业都稍有了解，餐饮业、古玩、渔业、农业等，我摸到边。

当你写文章解释一个现象，同时其他许多现象都会触动你的灵机，做我们这种经济和搞纯理论不同，搞纯理论，50多岁差不多了，到退休时就没有文章可写了，我们这种是科斯那种，到退休的时候才对真实世界了解最多，写文章出来，但大部分文章还是写不出来，科斯研究野生美洲大水牛研究了不知多少年，每年都说要写，今年已90岁了，怎么写呢？

我自己对玉器市畅对价格分歧的现象，对古董市畅对拍卖畅对渔业，花了大量时间、金钱，对发明专利权的研究，对商业秘密的研究用了5年时间，花了美国政府50万美金，都没有做出来，到现在64岁，我所了解的现象写得出的不过是2／10。所以你们如果真的想学好经济学，趁着你们现在还年轻，多到市场上走走，了解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世事有清楚的了解，然后学理论，假如你们有科斯的天份，你们只要学浅的就行了，假如你们有我的天份，那就要学了浅以后再学深，学完深再回到浅，来回三次，然后把深的一概忘了，生产的弹性等我以前也学过，现在完全忘了，因为用不到，人越老，用得越浅。科斯用的东西比我还浅，投资、货币理论、宏观经济，他都不懂，就算需求定律他也不太清楚，但科斯对成本的研究绝对是一流的，他对世界知道得很多，任何东西放在他面前他都用成本理论来解释。我对经济学的基本理论和道理比科斯知道得多，但仍比不上你们任何一个新博士，比如杨小凯，他们懂得深，不懂得浅，所以斗不过我，我对成本理论了解不如科斯，但是输不了太多，我大概育他的八、九成功力，但我有一样专利——需求定律，一条需求曲线可以用到前无古人，任何世界上发生的事放在我面前要我解释，我开口就是需求定律，第二步也是需求定律，第三步还是。假如我解释不到，我会告诉你们我不知道。科斯用成本理论，我用需求定律来解释世事，大家看到结果是完全一样的。

所以你们要想学好经济学，首先要对世事知道很多、不需很严格、很精确，小数点后边的几位数字你们不需要知道，你要知道大概，知道可靠的大概，第二点，对所有经济理论大概都要懂一点。为什么呢，因为你要考博士，第二点是最重要的，因为你们没有科斯的天份，所以要知道多一点。第三点是各方面理论都要知道大概，可是你们一定要精干某一方面的理论，比如说你要建房子，无工具就没法建，工具有几千种，你不可能每样都会。那就选一两样学精，你可能看见有些人建房子，他拿一把锯子、锤子就可建房，这样的人就是科斯，他不需要多的工具。问题就是说你要学深的理论在许多人来说是不可避免的，但你一开始只学深，来来去去都是深，那你就没什么前途，一定要懂得浅的，从深的回到浅的，这样才能对世界了解得多，而你要成为一个有成就的经济学家的机会也就大多了。(摘自《经济学消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