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陕北民间剪纸图形的象征意义11
论陕北民间剪纸图形的象征意义
三、陕北民间剪纸图形的象征意义
艺术图形以其现实主义、浪漫主义、象征主义等等创作方法，直接间接地反映了自然、社会、历史和文化的种种现象、本质、矛盾和斗争，进而表现人的思想、感情和才智，让人在得到直觉的意义之后，再得到认识和理解的意义[3]。 陕北民间剪纸的题材大多是现实生活中的花草树木、家畜野兽和陕北人心灵世界中的人神鬼怪，具有鲜明的地域文化特色，但凡人们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都能成为陕北剪纸图形的表现内容。这些题材承载着陕北民间的剪纸艺术家们朴素的审美理想和生活观念，闪耀着原始神秘的光辉，包涵着古老的文化意蕴。陕北民间剪纸图形所独具的象征意义，不仅表现在表达方式的自由和外在形式的粗犷大气，还表现在题材内容的选择上。
1、动物图形的象征意义
虎、狮、猴、鱼、鸡、兔、蛇、老鼠、鹿及龙、凤、
麒麟，在陕北剪纸中是最常见的图形，陕北人赋予了这
些动物形象特殊的象征意义。例如，狮、虎能镇宅辟邪，
是孩子的保护神；鸡、兔、蛇、老鼠、鱼等，喻男、女
或子；龙、凤、麒麟是神异祥瑞之物，象征祥瑞。这些
动物中，如狮、虎、猴、鱼、鹿等大多数动物在陕北很
难见到，但陕北民间艺术家们通过自己大胆的想象，创
造了这些动物的图形，在他们眼里，这些动物根本不是
现实中的普通动物，而是像龙、凤、麒麟一样能带给人
们带来平安吉祥的神灵，是心目中的图腾。 在陕北民间剪纸图形中，十二生肖图形因其代表的属相意义和纪年作用而深受陕北人民喜爱。每逢新春佳节和喜庆节日，家家户户窗户的小窗格子里就会贴满十二生肖的图形。其中具有典型意义的就数猴了。有猴吃桃（图四）、猴吃烟、猴骑马、猴骑羊、猴逗鹿等，这些图形具有生殖崇拜和吉祥的双重象征意义。在这些图形的原初意义里，如猴吃桃的剪纸图形，是把猴喻作男性，桃喻作女性，生殖象征意义不言自明，猴吃桃、猴逗鹿则是表示长寿，猴骑马的图形表示升官。再者，因为猴的形态举止顽皮可爱，陕北人常把它与老汉、小孩联系来，于是就有了观念与生活相结合的图形产生，这些艺术形象既来自于观念支配下的大胆想象，又来源于生活实际，是想象与生活的巧妙结合。
2、植物图形的象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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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因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和独特的品质，其本
身就带有一定的象征意义。在陕北民间剪纸图形中常
见的植物有莲、佛手、牡丹、石榴、南瓜、石榴童子
（图五）等，这些植物多带有生殖繁衍和吉祥富贵的
寓意。如：石榴、南瓜象征多子，莲象征女，牡丹、
佛手象征富贵，若几种植物图形组合成花样，象征意
义就更加丰富。“石榴抱牡丹，娃娃生下一河滩。” 是
陕北民间流传的一句话，石榴与牡丹的图形组合显然
“仙桃对莲花，俩口子生下个胖娃娃。”其象征意义还是生殖。在陕北民间剪纸的植物图形中，最具典型型的是生命树或扶桑树，这种树是传说中的神树，能通天地。据说生命树源于古代萨满教，是萨满巫师沟通天地时所用的工具。陕北民间剪纸艺术中出现的
生命树图形，其象征意义正是来自古老神秘的游牧萨满
文化，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证实了陕北文化中具有的游牧
文化特征。
3、器物图形的象征意义
与生活紧密相关的器物，也被陕北人通过图形的表
达，赋予了象征意义。扣碗（图六）、茶壶、花瓶等图形
在陕北民间剪纸图形中反复出现，其中扣碗和茶壶是特
是天地合一的宇宙本体，其
纸图形往往出现在新婚的洞房里。
葫芦是陕北人最喜种植的一种植物，因其分割成两半后，可以用来舀水、米、面，在陕北是重要的日常生活器具，在剪纸图形中就会经常出现，其造型神奇有趣，极富创意，且寓意古老，象征着两性相合、多子等生殖生命意义。
4、民歌和神话传说图形的象征意义
在陕北，无论男女老少都喜欢哼唱当地流传的民歌、小曲或戏曲，人们随口编出的歌词和着那古老的调子，唱出了心中的喜悦与苦闷，陕北民歌故事也因此
表现到剪纸图形中来，《兰花花》《三十里铺》《想亲亲》《拉
手手》《五哥放羊》《走西口》《赶牲灵》（图七）等经典民歌
和《夫妻识字》等戏曲故事，就给陕北民间剪纸图形的创作
提供了取之不尽的素材，几乎每一首或每一句陕北民歌和戏
曲都是一个生动的剪纸图形。陕北民间剪纸图形的创作，也
2 上表示天，下表示地，天地相交，阴阳相合，繁衍人类万物。因此器物题材的剪
因此成为了陕北人的另一种哼唱方式——无声但有形。民歌中的情意，通过剪纸图形的象征意义，表达的情真意切、明明白白。
陕北民间剪纸图形中，表现神话传说中的半人半兽或半
人半神形象的也很多。其中有毛野人、羽人等，毛野人是来自于陕北口头流传的神话故事中的半人半兽之物，全身长毛，似猿人。羽人背上长翅，像西方神话中的天使，而且类似的造型也曾出现在陕北出土的汉代画像石中，可见这类神话至少在汉代时已经产生了。其它还有长着双翼的神马、羽狮，以及民间神话传说中牛郎织女、八仙过海等。陕北民间剪纸艺术家们通过大胆的想象，将神话故事中所具有的神秘力量在剪纸图形中呈现出来，从而达到了神奇美妙的文化和艺术效果。
5、民俗生活场景图形的象征意义
春节，是中华民族最隆重的节日。在陕北，春节前夕，家家户户都要在窗户上贴上好看的剪纸花样[4]。打腰鼓（在陕北安塞最为流行的民艺活动）、闹秧歌是陕北人最喜欢举行的集体民艺活动，这些活动为陕北民间剪纸艺术家们提供了灵感，他们不仅参与到其中，体会了生活的欢快
和热闹，并且用图形的方式将这种场面记录下
来，融入了浓郁的陕北民俗生活的象征意义。
现实生活中的生动场景也是陕北剪纸图形
中最常见的表达，如做饭、织布、赶集、喂鸡、
喂奶、割谷、送饭、推磨（图八）、耕地、拉驴、
喂猪、养蚕、骑马、打连枷等反映农家生活的
场景。 “上炕剪刀下炕镰”，是陕北夸赞陕北
婆姨能干，陕北婆姨平时忙于家里家外的事情，闲下来的时候，就操起一把剪刀就将平日里的所见、所闻、所做剪出来。生在黄土地，长在黄土地的人们，熟悉她们周围的一草一木和民情乡俗，这样，陕北民间剪纸图形就既能反映出农村色彩斑斓的生活，又能折射出朴实厚道、质朴善良的民风。陕北民间剪纸艺术家们用他们对生活的无限热爱之情，创作剪纸图形，故而，她们的剪纸作品情深意浓，既是生活的赞歌，也是生活的记录。
除了节日剪纸外，顶棚花、墙花、家具贴花等形式也作为房舍、宅居的装饰，渗透到平常百姓的生活当中[5]。因此，陕北剪纸的题材涉及到了陕北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因其所携带的象征意义，陕北民间剪纸图形，看起来真实生动，感人至深。
除以上几大类型之外，陕北民间剪纸图形中还
有许多是根据古老题材创作的，如人面狮身、人面
鱼身、人面蛙身等，
这些题材和图形是对远古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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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的传承；此外，还有宗教巫术题材的“抓髻娃娃”系列（图九）等。抓髻娃娃一手抓鸡，一手抓兔，鸡象征阳，兔象征阴，抓髻娃娃还有招魂、避邪、祛病、护生、攘灾、驱鬼、镇宅、扫天止雨、祈雨止旱等用途，这些古老的题材是我国民间艺术与古老民俗的重要构成部分，具有宗教巫术的象征意义。
参考文献：
[1]尹定邦.图形与意义[M]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01年11月版P.9
[2]王光普,王辅民.民间传世剪纸纹样——生命生殖崇拜与远古图腾[M]甘肃人民美术出版社2002年版P.14
[3]尹定邦.图形与意义[M]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01年11月版P.23
[4]吕胜中.中国民间剪纸[M].湖南：湖南美术出版社,1999:30-102.
[5]潘鲁生,唐家路.民艺学概论[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2002.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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