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电影1989--1999

中国电影1989——1999

1989：辉煌的萌芽

1989年，无论是内地电影还是香港电影，抑或一水之隔的台湾电影，都或多或少的迸发出了别样的火花。如张艺谋在这一年执导的《代号美洲豹》，就是一部别具一格的电影。这部电影有两点值得注意：一是题材，当时流行的还是反特题材，一律以建国前后为背景，同敌特做斗争为主线，但《代号美洲豹》用了当代做背景，而且还是好莱坞十分流行的反恐题材；二是性质，本片的整个包装都是商业片模式，在那之前张艺谋一炮而红的作品《红高粱》就是一部常见的农村题材电影，它能够受到各大影展与影评人的关注，但对大多数观众而言极难有兴趣去接受。《代号美洲豹》一片多少受了《虎胆龙威》之类美国动作电影的影响，作为内地在商业动作片方面的首次尝试，带有一定的试验性质，所以本片的整体素质仍存在不少问题，不过作为内地难得的题材和类型，《代号美洲豹》即便放在今天来看，依然难能可

贵。

这一年，恰逢建国四十周年，李前宽与肖桂云共同执导了历史大戏《开国大典》，因其制作精良，气势雄伟，一度被誉为中国最好的主旋律作品。穆德远与梁明执导了中国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恐怖片《黑楼孤魂》， 这部讲述冤魂索命的恐怖片在当年引起了极大的轰动，甚至还有在电影院吓死观众的谣言，在那个信息传播渠道匮乏的年代，这样以讹传讹反而使得本片更加受人关注。本片值得关注的还有对人物背景的细致描写，例如小菊一家的无辜枉死，

文革、贪官、渎职都是其原因，这也是对文革反思的衍生品之一。

香港方面，导演李翰祥依然在内地尝试着他的清装片，《西太后》的主演班底还是之前李翰祥合作过的陈道明、刘晓庆、巩俐等人；杜琪峰与周润发继续合作，《阿郎的故事》是一部完全为周润发量身定做的都市悲情戏；吴宇森在这一年拍摄了警匪片《喋血双雄》，两位男主角是当时极火的周润发与李修贤，用吴宇森自己的话来说，《喋血双雄》是一部“哲学式的电影，表达了我心中的正义”。这部夹杂着警匪殊途和男人情义的纯爷们电影，拿下了次年

香港金像奖的最佳电影。

这一年，还是周润发，与王晶合作了《赌神》，这部讲述一位天下无敌的打牌高手失忆与重拾斗志的励志片让赌片从此在香港风靡十余年，各种《赌圣》《赌侠》《赌霸》《赌王》等等跟风品也相继诞生，这也暴露出香港电影的一个问题，当某种类型的电影获得成功，随即就会产生大量的同系列电影，直到观众对该类型电影完全耗尽热情，失去观影的兴趣。香港电

影的速死症，在89年已经种下病根。

这一年，霍耀良执导了《急冻奇侠》，这部电影包含多个类型，有科幻、动作、枪战、爱情、喜剧等等，故事情节天马行空，从古代明朝一直讲到现代，男主角元彪与女主角张曼玉，都是当年炙手可热的明星。同年张曼玉还主演了《不脱袜的人》，这部电影是香港难得的时代剧，以1967年的全港暴动为背景，而导演陈友却没有刻意描述生离死别，反倒让本片呈现出一种别样的诗意情怀。张曼玉在本片里的表演更是可圈可点，次年凭借本片，张曼玉拿下

香港电影金像奖，从此开启了在事业上一个又一个巅峰。

这一年，成龙自导自演《奇迹》，一部被成龙自己称之为“最喜欢的电影”，演员方面有梅艳芳、归亚蕾、张学友等人出演，这部讲述如何在绝望里寻找希望的电影，是成龙早期相当有

特点的代表作之一。

这一年，台湾的侯孝贤执导了《悲情城市》，以二二八事件为背景，讲述了一个普通家庭在大时代下的无助与飘零。这部电影也标志着台湾的文艺电影走向辉煌，并且开始在全球受到

关注。

可以看出，1989年的华语电影呈现出一种即将到来的多元化，不少导演都开始选择自我突破，而一批优秀的演员也开始了自己的辉煌。整个90年代，我们将一起见证这种辉煌是如

何在影坛里闪耀发光。

1990-1998 大陆电影：上车起步，加足马力

90年代大陆电影的代表人物，导演方面自然是冯张陈。冯，冯小刚；张，张艺谋；陈，陈凯歌。这三位导演因其出生于50年代，80年代从北影毕业，因此均被称为“第五代导演”。在三位导演里，出道最晚的是冯小刚，毕业之后一直混迹于编剧、演员，苦等导演机会，直到凭借1993年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的大热，1994年冯小刚才执导了其处女作《永失我爱》。这部电影根据王朔的小说改编而成，而王朔则是一个90年代的大陆电影中多次出现的

名字，他的作品屡次被搬上银幕。

《永失我爱》获得好评之后，冯小刚随后执导了《一地鸡毛》《情殇》《我是你爸爸》等电影，直到1997年《甲方乙方》开始，冯小刚正式在大陆开创了贺岁片一说，从此以后他每年的

贺岁电影都会引起全国观众的关注。

在1997年《甲方乙方》和1998年《不见不散》两部贺岁片当中，冯小刚分别用一个“好梦一日游”和“移民美国的小骗子”的故事来折射出当时的现实问题，例如《甲方乙方》里葛优一行人所开设的服务机构，是为了帮助消费者过一天好梦成真的瘾。影片里，他们接待了想当巴顿将军的中年男人、想成为宁死不屈的义士的厨子、想过一把穷苦命的富人、想做普通人的大明星以及等房团员的小夫妻。而在《不见不散》里则着重描述当时的移民潮，这些故事情节贴近于大众生活，有着很强的时代感，再加上作品里那种轻松惬意的演绎方式，让冯

小刚的电影获得了观众的肯定与成功。

而冯小刚的电影还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这样的市井喜剧在票房上亦能获得不俗的成果，比起89年张艺谋在《代号美洲豹》中对商业片的尝试，冯小刚用他自己独特的喜剧摸索出了道路。这样的商业喜剧越多，也意味着中国电影的发展越好，因为票房，是一个健康的电影市

场最基本的要素。

不过，整个90年代的大陆电影，像冯小刚这样执着于商业电影的人并不多。张艺谋在《代号美洲豹》的票房失利之后，重回文艺片，接连拍摄了《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秋菊打官司》《摇啊摇，摇到外婆桥》《一个也不能少》等电影。张艺谋的作品里很重要的一点是对于农村题材与农民生活的反映，这不得不说和张艺谋出生于农民家庭有一定的关系。这段时间里，张艺谋的作品里着重描述的是各个年代的农民面对生活的困难，以及解决之道，例如《秋菊打官司》里对于农民维权的探讨；《一个也不能少》关注贫困山区儿童的教育情况；

《菊豆》对于封建社会农民悲惨命运的反思。

除了对于农村题材的关注，张艺谋在这期间亦有两部非农村题材的作品。1994年的《活着》讲述了一个普通家庭从40年代到70年代的生活状态，从解放战争、大跃进到文化大革命，《活着》时代背景强烈，人物命运扣人心弦，再加上葛优、巩俐等演员出色的演绎，《活着》成为90年代华语电影里的翘楚。而这部电影对于时代毫不留情的控诉，也使得其一度成为

国内的禁片。

1997的《有话好好说》是张艺谋作品里相当特别的一部电影，姜文、李保田和瞿颖的演员搭配便是一大特色，再加上本片那种类似于奥利弗·斯通《天生杀人狂》的拍摄方式，摇晃的镜头，大量反光、模糊对焦，唠唠叨叨的对白以及荒诞捧腹的剧情，诸多原因使得本片成为了张艺谋乃至整个大陆电影的异数。《有话好好说》讲述的依然是普通人的故事，不过这次张艺谋不再将目光放到农村，而是对准城市，描述着改革开放之后城市人的浮躁、迷茫。这部电影是一部在大陆极为难见的CULT片，因而上映后毁誉参半，不过时过境迁，回过头

再来看这部电影，依然能够感觉到创作者的那种热情与影片本身的生命力。

陈凯歌在90年代可谓是尝试题材种类最丰富的大陆导演。1991年的《边走边唱》讲述一个跨越数十年的奇情故事，片中充满大量长镜头与写意画面，被视为第五代的落幕之作。1993年，陈凯歌执导了迄今为止他最为成功、同时也是整个华语电影里最为成功的作品《霸王别姬》，这部根据香港作家李碧华的同名小说所改编的电影，讲述的是大陆两位京剧艺人半个世纪的浮浮沉沉。演员方面，有张艺谋的爱将巩俐，有大陆的演技派张丰毅，还有香港正当红的艺人张国荣，这个初看上去十分不靠谱的组合，竟然迸发出了谁都没有想到的火花，本片一经面世就赢得了观众的肯定，而且成为了戛纳电影节最佳电影，同时也把陈凯歌的名头

彻底打响。

《霸王别姬》讲述的故事包含了同性恋、清末民初的社会动荡、军阀混战、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新中国成立后的数次运动，时间线跨越半个多世纪，在气势上恢宏无比，剧情方面亦精彩纷呈。本片可以看成是第五代导演的极致发挥，对于时代的反思在本片里处处可见，且

不以说教的方式来展现，内涵点拨得不露声色，是以其如此优秀。

在《霸王别姬》之后陈凯歌与巩俐和张国荣继续合作了《风月》，讲述一个家族的兴衰，不过由于《霸王别姬》的珠玉在前，这部从演员到故事发生年代都有些相近的电影在公映后并未能获得如期反响。不过通过陈凯歌1990-1998年的这三部作品可以看出，陈凯歌擅长驾驭时代跨度大的题材，而且善于把握纷杂多乱的人物性格，是第五代导演里最具史诗气魄的一

位。

此外，这段时间里必须要提及的还有三位导演，张元、田壮壮、贾樟柯。这三位导演比起上面的冯张陈，有一个显著特点就是他们的作品更加个人化，甚至半地下化，作品遭禁、作品

难拉到投资是常见的事，比起冯张陈，这三位的导演之路走得艰辛许多。

张元毕业于北影，但毕业之后未进电影厂，而是四处寻找投资拍摄独立电影。1990年张元的处女作《妈妈》面世，随即遭禁，这部讲述单亲妈妈含辛茹苦抚育大脑有疾的孩子的电影是一部充满了真情的作品，在海外放映反响不俗，张元也因此得以获得投资继续执导电影。1993年的《北京杂种》由摇滚明星崔健主演，这部讲述病态社会里青年人迷茫电影同样遭禁，甚至还被当局发文禁止从事电影工作。不过这个红头文件随着1996年张元所执导的《东宫西宫》面世而化作浮云，这部电影的原作故事是王小波的小说，讲述了北京某个同性恋聚集的公园所发生的故事。这部影片直面了当时创作者羞于启齿的同性恋问题（如《霸王别姬》里陈凯歌对于同性恋的把握仍是十分隐晦），显然又是一部无法在国内公映的电影。整体来看。张元的作品关注社会上的边缘人，而且眼光独到犀利，是这一批导演里相当有个性的一

位。

田壮壮，一位低产但是在大陆影史上举足轻重的导演。他从影近30年，作品只有13部，而且1990-1998年间仅两部，但这不妨碍他成为我们必须记住的一位大导。1991年田壮壮执导了《大太监李莲英》，以过往少有的角度讲述了李莲英和慈禧一生的悲欢离合。在当时李翰祥所带领下的清宫戏风潮里，本片是相当独特的一部电影，因为本片不同于其他电影着重批判慈禧与李莲英，对于李莲英的态度既可怜又同情，将李莲英与慈禧亦主亦友的关系描述

得淋漓尽致，显示出了田壮壮的个人风格。

1993年，田壮壮执导了他的导演生涯中最重要的一部作品《蓝风筝》。这部电影与张艺谋的《活着》、陈凯歌的《霸王别姬》可以并称为“国人受难三部曲”，描述的是普通人如何被疯狂的社会所逐渐摧毁。在三部电影里，《蓝风筝》是最为绝望也是最为血淋淋的一部，直接将建国后到70年代的逐次运动细致刻画出来，画面平和冷酷，特别是用小孩略带戏谑的口吻来叙述整个血腥的故事，这种强烈的反差不由得令观众遍体发寒。这部极其优秀、深刻的电影同样也遭到当局的禁映，田壮壮亦领到一纸10年禁拍的公文，再加上田壮壮没有找海外投资来拍戏，于是直到10年后田壮壮才再次执导电影，这么优秀的导演就这样活生生浪

费掉了十年时光，从中可以看出政府行为对于一个创作者的打击有多深。

贾樟柯，第六代导演，资历不及上面五位导演，但后来居上，仍然是一位不可低估的导演。1995年，贾樟柯尚在北影上大二，就拍摄了长达55分钟的《小山回家》，1997年毕业作品

《小武》让贾樟柯一下子走红国际影坛。

这两部作品有一个共同点，它们关注的都是城市最底层人的生活状态。《小山回家》讲述的是一个民工在外地过年前的经历，《小武》则是一个小偷吊儿郎当的一段生活。两部电影里，

都折射出了贾樟柯的电影风格，他不喜欢用花哨的摄影与凌乱的剪辑，通常是一个长镜头直

拍数分钟，而且爱用非职业演员。这些要素一直保留到了贾樟柯后来的作品里。

冯小刚、张艺谋、陈凯歌、张元、田壮壮、贾樟柯构成了1989-1998这十年间大陆电影的主架，其个人风格、叙事方式、故事内容、所用演员成为了这十年的代表，葛优、姜文、巩俐、徐帆、英达、张丰毅等代表性的演员也开始在影坛或崭露头角，或达到巅峰。除此之外，十年间亦有不少作品值得我们铭记，如黄建新的奇情悬疑片《埋伏》、吴子牛的战争片《南京1937》、李少红的爱情片《红粉》、宁瀛的喜剧片《找乐》、冯小宁的儿童科幻片《大气层消失》、姜文的青春片《阳光灿烂的日子》范元的农村片《被告山杠爷》。通过以上作品可以发现，纵使那个年代国内的电影市场并不规范，但大家都在通过各种不同类型的电影在黑暗里

摸索前进。大陆电影在这十年间，上车起步，加足马力前进。

1990-1998 香港电影：辉煌殆尽，等待重生

90年代，香港电影涌现出了大量不同导演所拍摄的不同题材的电影，巅峰时期年产电影超过300部，对于观众而言选择相当之多，而演员方面却出现了匮乏的状态，例如张曼玉曾被称为“张一打”，因为一年之内她竟然拍摄了12部电影。大量采用雷同的演员，显得整个市

场量多却不丰富，因而香港电影的没落在当时就已经显露出一二。

这段时间，黑帮片、枪战片、喜剧片、功夫动作片是市场的绝对主流。影人里以吴宇森、徐克、刘伟强、刘镇伟、杜琪峰、李连杰、成龙、刘青云、刘德华、张国荣、郑伊健以及上面提到的周星驰和张曼玉等人为代表，五种类型的电影几乎囊括了每年的票房前十，成龙和李连杰的功夫片、动作片更是成为了香港电影在全球的标签，吸引了不少国外影迷的关注。1998年成龙在好莱坞拍摄了动作喜剧《尖峰时刻》，成为香港演员在国外成绩最好的一套电影系

列。

吴宇森是一位厚积薄发的导演。7、80年代吴宇森入行之后曾经执导了许多电影，不过大部分都是违心之作，并非吴宇森本人想拍的那种类型。直到1986年执导《英雄本色》之后，吴宇森才开始真正在电影里发挥自己的个人风格。1989-1998年间，吴宇森的作品几乎全与黑帮和枪战有关，《义胆群英》《喋血双雄》《喋血街头》《纵横四海》《辣手神探》等片风格一如既往的吴宇森，其剧情也围绕着兄弟情义、黑帮仇杀、警匪对峙等等元素，最重要的一点是，吴宇森的风格获得了国际的认可，其本人也成为香港最早进军好莱坞的导演。

徐克在这一时期电影风格多变，被尊称为“徐老怪”。《笑傲江湖》《龙行天下》《双龙会》《梁祝》等片展示出了其对不同题材的驾驭能力，其中尤为值得一提的的有三部，分别是《黄飞

鸿》《棋王》与《金玉满堂》（又名《满汉全席》）。

《棋王》是徐克与严浩合导的作品，故事原著根据内地钟阿城与台湾张系国的同名小说合并改编而成，其改编方式较为罕见。影片通过90年代台湾和文革时期大陆两位棋王的人生遭遇，反映了人在不同时代、不同背景、不同身份下的浮浮沉沉。该片一扫港片的轻浮急躁，叙事稳重，而且将两部不同风格的小说较为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充分展现了徐克与严浩的执

导功力。

《金玉满堂》是一部讲述美食的电影，这类题材在华语电影里也比较罕见。影片以各种美味佳肴作为戏骨，融入励志、兄弟情、师徒情等戏肉，信息量极大又不让观众觉得杂乱，而且在本片中那些美食的制作过程徐克用尽蒙太奇手法，令观众大开眼界。《金玉满堂》激发了周星驰次年的《食神》，同样该片也取得了不俗的反响，此后美食电影也开始成为香港电影

的一道风景线。

与刘伟强紧密相连的有两个关键字：黑帮和漫画。1996年伊始的《古惑仔》系列与1998年的票房冠军《风云》，均改编自漫画，而前者所刮起了黑帮旋风无与伦比，1996年以古惑仔为主题的黑帮片超过了10部，其中《古惑仔》系列就占据三部。《风云》是香港在电脑特技上的大胆尝试，采用风靡香港数年的同名漫画为蓝本，加上以《古惑仔》系列走红的郑伊健

和四大天王之一郭富城做主角，本片获得成功亦是意料之中。

出身TVB的导演杜琪峰在拍摄了大量喜剧、贺岁片之后，于1996年组建“银河映像”电影公司，网罗了韦家辉、游达志等影人，渐渐发展成为香港电影的一杆旗帜。放眼全球，以电影公司为整体风格标志的情况十分少见，而银河映像的个人风格极其强烈，其作品很难归结到单一的导演身上，是以一直以来被影迷津津乐道。1996-1998，银河映像拍摄了《一个字头的诞生》《两个只能活一个》《最后判决》《真心英雄》《恐怖鸡》《暗花》《非常突然》七部电影，质量皆在水准之上。《一个字头的诞生》《恐怖鸡》《非常突然》《暗花》以不同的方式反映了港人面对97回归的迷茫与恐惧，《两个只能活一个》颠覆了吴宇森式的杀手电影，《真心英雄》又向吴宇森式的杀手电影致敬，《最后判决》则是港片里极少谈到宗教禁忌的电影。

银河映像的多元化发展顺风顺水，时至今日已成为香港电影的中流砥柱。

银河映像始于1996年，正是金融危机前一年与97回归前一年。1996年可看作是香港电影由盛转衰的典型，随着周润发、吴宇森、徐克、成龙等人的纷纷离开，加上电影产量、票房总额的逐年下跌，1996年香港电影已经尽显颓势。1997年票房十大的最后一位《古惑仔III》仍能保持1580万的票房成绩，1998年的最后一位《九星报喜》则骤跌至1003万。几乎没有撑过1000万大关。而像《九星报喜》这种贺岁片的题材与阵容，放过往年亦是动辄2、

3000万的主儿，例如1997年的《97家有喜事》就卖到了4044万。

而在围绕着这十年中最重大事件之一的香港回归上，也有很多影片明写或暗喻着港人的97

情结。

《跛豪》

1991年的《跛豪》是潘文杰执导，郑则仕、吕良伟、叶童等人主演，讲述了香港毒枭伍国豪的传奇一生。本片开创了“枭雄片”这一独具香港特色的电影类型，不同于普通的黑帮传记片，也不同于好莱坞的《疤面煞星》《教父》等用平和笔法来描绘的黑帮片，枭雄片注重影片各个角色的传奇色彩，而且主角通常有股落草为寇的英雄气节，可以看成是以当代背景包装的武侠电影。此后，《上海皇帝》《岁月风云》《五亿探长雷洛传》《蓝江传》《黑金》等片

都是同类型影片的衍生品。

《省港旗兵第四集地下通道》

本片拍摄于1991年，是《省港旗兵》系列的第四集，导演麦当杰，题材极其敏感，也是港片里少见直接用当下的政治事件作为故事背景的一片。本片集中火力讽刺了内地、港英政府，其中尤以在警察局双方对峙的戏谑最为经典。本片是麦氏兄弟野心较大的一部作品，不过碍

于题材过于敏感，本片未能广为人知，同时也宣告了《省港旗兵》系列的中止。

《股疯》

本片是早期香港与大陆合拍片的典型，由刘青云和潘虹担任主角。影片拍摄于1994年，反映了内地在90年代兴起的炒股热，算是一部紧贴时代脉搏的作品。本片虽然在香港未有反响，不过在大陆评价极高，女主角潘虹连捧金鸡、百花两尊影后，一时间风头无俩。

《三个受伤的警察》

一部典型的前97情结电影，拍摄于1996年，导演赵崇基。本片将视角聚焦在96年圣诞末尾这一天，一个从未开枪的警察，一个杀人如麻的干探，一个阴差阳错成为英雄的街警。三个人在24小时内，因为各自的问题而使得命运发生改变，最终互相牵引到了一起。最后当主角的尸体缓缓的盖上白布，1997年1月1日的字幕赫然打出的时候，相信观众大可明白

港人对于97的悲观有多深。

《香港制造》

本片拍摄于1997年，同上面的《三个受伤的警察》一样，仍然是一部反映97情结的电影。本片是一部青春片，但消极、灰暗比起《猜火车》有过之而无不及，李灿森所扮演的主角中秋，是一个游手好闲但是心地善良的男孩，而影片一步步揭示了这样一个年轻人是如何走向死亡。影片的最后，一群小孩微笑的看着死去的中秋，远方，是暮气沉沉的香港。导演陈果

以低成本拍摄著称，本片的投资仅为50万，但出来的效果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