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上官婉儿

　　作者简介：李香彩（1985.04-），女，籍贯：河北省邯郸市永年县，单位：内蒙古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专门史，职称：在读研究生 　　摘 要：上官婉儿，才貌兼宠于一身，历经高宗李治、女皇武则天和中宗李显三朝，从一个罪臣之女变为则天“心腹”，李显的昭容娘娘，享尽几朝荣宠，最终因弄权死于非命。一生可谓“成也权力，败也权力”。本文试图以平铺直述的方式阐述上官婉儿因权而荣，因权而落的一生。 　　关键词：权力；上官婉儿；武则天；中宗李显 　　如果没有武则天的“爱才癖”，或许我们永远也不会知晓，在古代中国的某个犄角旮旯里还藏着一个才貌兼宠于一身的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生平历经高宗李治、女皇武则天和中宗李显三朝，可以说她的一生都是在与权力相伴，与命运相争。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品尝了权力带来的苦涩。据官方记载，其祖父上官仪，任西台侍郎，“颇恃才任事”，“为当代所嫉”，故在公元664年的时候，被诬与“忠通谋”，高宗下旨将上官一家削籍抄家，父庭芝也因连坐被处死。但流传更为广远的则是另一说法：仪因弹劾武后干涉朝政，累及全家，遭此劫难。 　　不论过程怎样，结果是原本幸福的上官一门在宫廷权力争斗中惨遭横祸，而婉儿就出生在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时候：家道零落，与母“以罪配没”掖庭，望着母亲阴郁的面容，如此悲凉苦涩。这似乎与其母孕时梦中所得的“当生贵子，而秉国权衡……执此，称量天下”的预言毫无关联，更何况此时的婉儿也只不过是一个长于掖庭的卑微小丫头罢了。 　　然而，机缘总是如此巧合。谁能料到，十几年后的某一天，武则天，这位手握最高权力者的一次心血来潮竟成了婉儿一生命运的转折。公元677年，天后听闻外界盛传上官仪的这个孙女“有文词，明习吏事”，一时性起，传见。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女婉儿，面对天后的提问，机智对答，聪慧过人，颇有上官一族的风流文采，武后“惜其才，启用之”。一个“留”字自此改变了她一世的命运，同时也开启了这个旷世才女追逐权势的心门。 　　后宫是什么地方，自古以来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阎罗地狱，厚厚的朱红大门紧闭的又岂止只是人的本善心肠。它就好似是一座小型战场，同样有楚河汉界，黑森壕沟。不同之处在于，这里没有修罗场的刀光剑影，有的只是掩于帷幔的阴谋，生死仅在谈笑间。女儿的如花笑靥，玲珑肌骨，曼妙歌唱，掩藏了宫中人生的悲凉，历经艰辛而早慧的婉儿岂能不知这其中的道理。同样，这里也是权力集聚的地方，尤其是在这个后宫主政的特殊时期，权力与后宫女子更为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在这里，不懂政治学，不懂权术，不懂献媚，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生存下来的吧。长于掖庭的小上官更是深谙此道。 　　古语有云：“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来理解，即想要从他人手中得到某种东西，必须先乖乖听话，取得他人信任，继而暗取之。婉儿就是这样做的。她的第一步就是“忘记”身世家仇，谨遵顶头上司的指示，紧紧随其而行，不落后，不超越。太平公主曾言，若婉儿是男子，宰相一职，舍她其谁？不得不说，太平公主此语颇有见地。对于婉儿而言，也许是经历了太多太多，才会积累这满腹的生存经验：经验一，听话。永远记住，主子就是主子，撒娇、任性，只能招惹祸端。经验二，行动要有尺寸。西方有句谚语：“不要被同一块石头绊倒”，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在宫中就不能，微小的疏忽都可能丢掉身家性命。一次与女皇面首张昌宗的无意嬉闹，竟引得女皇震怒掷钗，以致在额头上落下这“嫩肉红伤”，甚至要了小命。 　　没有爱情的后宫同样是女子们的坟墓，“色老而爱驰”的道理何人不懂，更何况皇帝多病，皇后执权，争宠实乃下下策。在感叹命运不公的同时，她将目光伸向了那看似触手可及的权利，聊以自慰。玩弄权势，对谁来说都是险招，可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然而，这位旷世才女就动了这样的心思。她不光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在偶像武则天的耳濡目染下，权力变得好似就在掌中，并不似那水中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大唐历史上的一段血泪史就这样开启在她的一双纤纤素手下。 　　权力的诱惑究竟有多大，竟引得无数巾帼英雄竟折腰？最初婉儿弄权，也是情势所迫，环境所逼。试想“伴君如伴虎”，要想在虎狼群中生存，并求得一席之地，首先必须学会虎狼的生存之道，若不动心眼儿，能活的了吗？上官婉儿是何等的聪明，靠近手握重权的女皇帝，又怎会不晓得权力的要义。就这样，在紧随武则天脚步的过程中，默默的将驾驭权力的手段一一学到手，知识只有真正懂得才会变成自己的，为以后的权争奠定基础。 　　驾驭权力最是容易让人上瘾，尤其是在这男权社会里，后宫女人的野心一旦放开便再也难以控制了。弘道元年十二月（公元683年）高宗李治驾崩后，升为太后的武则天相继拥立了两个儿子即位，但是她越来越不想只站在皇帝的背后发号施令了，最终决定走上前台，给自己一个光明正大的皇帝名分。载初元年（公元690年），则天即位称帝，改元天授，国号为周。上官婉儿自始至终都跟随在女皇帝身旁。日久生情，时间长了，女皇就将婉儿视为“心腹”，愈加重用，从一个抄写的小秘书升任为中枢长，替皇帝处理百官奏折，“群臣奏议及天下事皆与之”，婉儿虽无宰相之名，却行宰相之实，时称“女中宰相”。这种女宠臣依傍女皇帝的奇怪而牢固的政治结构，令局外人无从插手。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加，女皇越来越为继承人问题而烦恼，此时的婉儿也在为自己的以后做着思量。记得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身体是被附加了人身依附，政治权谋和哲学理念的社会化了的身体。再简单点说，身体即权力。上官婉儿当然没听说过这句话，但是她却将此话运用的淋漓尽致。她很清楚，这是弄权，并非掌权，哪一天女皇突然驾崩了，那么她的好日子也就结束了。于是她积极地寻找着另一座靠山，抑或是下一任的皇家掌门。老天终究待她不薄。她找到了，女皇的三子李显成为了她眼中的最佳人选，我们不知道在上官婉儿进行筛选的时候，是否掺有真情，但可以肯定的是，当爱情遇上权力，婉儿的情感必定让位于权力。于是她开始了一场情感和政治的赌注。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李显只当了两个月的太子就被母亲武则天废黜了，远奔他方。不久，她又继续按照既定方针行事，此后武三思成为她的囊中之物，甚至于在后来冒天下之大不韪，明目张胆为武三思大开绿灯，助其贬抑李家皇室，这也为后来上官婉儿的死埋下伏笔。 　　那一天终于还是来临了，神龙元年正月（公元705年），年过80的武则天在众大臣的威逼之下退位，年迈病垂的她再也没有精力跟儿子和大臣们理论了。这一重大宫闱事件被称为“神龙政变”。也就在这一年，大唐王朝光复了，李显重新被拥立为帝，称中宗。同年十一月，则天病殁。男权朝廷终究还是从女皇帝手中得到了解脱。上官婉儿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浅浅的笑了，这一天，她已然料到，更何况，新皇帝是李显，那个她曾相中的人。之后的事情就变得理所当然了：新皇登基，上官随即被封为昭容，位居“九嫔”之一，属正二品女官，成为皇帝的小妾兼秘书，死去的母亲也被封为沛国夫人。然而，不知是这位新皇才智平庸、软弱无能，还是胆量不足，为人胁迫，世事的难料，朝堂的变迁让他有点手足无措，但是皇后韦氏却精明的很，且权利欲望很强，“颇干朝政”，不好相与。为了保全地位，这位上官昭容娘娘竭力拉拢、巴结韦氏，并“常劝后行则天故事”，此时的婉儿已彻底地沦落成了一个下流政客，她总能借这位不太聪明的皇后之手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此时的婉儿实际上已经触摸到了最高权力，真正实现了当初母亲郑氏“称量天下”的贵梦。 　　一个原本很好的才女美人就这样成了权力的俘虏，究竟是权力驾驭人，还是人驾驭权力？界限已然越来越模糊而分不清楚。我们不妨猜测，是她不懂得，抑或是不舍的放手。权力已然成为一柄杀人的魔刀。 　　众臣本以为推翻武周，拥立李氏皇族为帝，恢复大唐国号，就能让这个国家步入正轨。想法很好，只是投错了票，选错了人。唐中宗李显登位后，并未改变现状，不仅未能消除先后武氏势力，（下转第229页）